靳盈盈說到這裏,忽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母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特別的難看,仿佛有誰狠狠扇了她兩耳光一樣,一時間車裏的氣氛竟然冷得有些怕人。
“哼!舊情難忘!賠本買賣也做!”桂敏眼中泛起一陣怨毒的漣漪,好半天才冷哼了一聲,說道。
靳盈盈知道自己剛才觸到了母親的逆鱗,父親年輕時候和唐家夫妻的關係那是說不清道不明,雖然他們從來不和小輩們明說,但是就憑這種種的態度,大致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她聽見母親開了口,便趕緊幫腔道,“就是,就是,真是個賠本的買賣!唐家那點家業跟我們相比簡直就是泥巴跟金山的差別,唐風月無論從長相氣質來說也都配不上我哥——這說起來是聯姻,不過就是我們白給錢還搭上我哥而已。真虧!”
“現在她們利用完我們靳家,就要過河拆橋了!咦——說不定還是那個唐風月出軌在先呢!”
桂敏靜靜的聽著女兒添油加醋的描述,麵上的表情越來越沉,她抬手搖起車窗,冷冷的命令道:“走吧,先回去!”
另一邊,唐風月先順路將傑妮送到了她住的公寓,然後獨自一人開車回到了別墅,剛剛將車停穩,還沒下車,便看見別墅門口停了好幾輛黑色的別克。
她秀眉一皺,心裏以為又是靳之堯搞的鬼,心底升起一絲不耐,不過被他各種各樣的方式騷擾了那麼久,本身也具有一定的免疫力了。
唐風月伸手拿起副駕駛室上的挎包,推開車門,踩著優雅的碎步向自家家門走去,一邊走一邊已經在腦子裏提前享受起暖暖的被子。
洗個澡,然後美美的睡一覺,明天一早去拿下尼克的大單,唐風月心裏想著,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絲細微的笑容。
然而,這道笑容僅僅保持了幾秒鍾,離那幾輛車尚有五六米的距離,幾個強壯凶悍的男子已經從兩側衝了出來,將她圍在其中。
唐風月警惕的將包抱到胸前,全身肌肉都繃緊了起來,不過單從外表卻看不出她有什麼緊張,她漂亮的雙眸中閃過一道淩厲而尖銳的光,薄唇微張,淡淡的問道,“你們是誰?”
“少夫人晚上好!”
黑衣男子們都將她前後左右堵得死死的,然後恭敬的鞠了個躬,彬彬有禮的說道。
這一聲“少奶奶”算是徹底將她的緊張化為了憤怒,除了靳家的人還有誰會叫她少奶奶呢?
八成又是靳之堯那個想不開的家夥犯了什麼神經吧,她心裏暗暗發出一聲鄙夷的哼聲,臉上的神情更加高傲起來,“你們靳少爺又讓你們來做什麼?”
“靳少爺?”帶頭的黑衣男人疑惑的重複了一遍,然後立刻滿臉帶笑的頷了頷首,“哦,少奶奶可能搞錯了!讓我們來請您的不是少爺,是夫人。”
夫人?唐風月腦子裏急轉過許多個念頭,不知道桂敏找她會有什麼事情。
不過,那張精致而厭惡的臉在麵前晃了又晃,卻始終提醒著唐風月,那個老婆婆找自己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她搖了搖頭,“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自己去靳家拜訪她。”說完便要從兩個黑衣男人之間穿過去。
“那可不行!”領頭的黑衣男人使了個眼色,旁邊兩人立刻圍攏在一起,將中間的細縫擠得完全不見了,“少夫人,請您不要讓我們為難!”
唐風月心中不屑的笑了起來,綁架人還要綁架得那麼文質彬彬,這就是所謂的大家風範嗎?她轉了個身,想從另一邊走,可是立刻又有人堵住了縫隙。
唐風月徹底怒了,她雙眼一瞪,喝道,“你們是想要綁架我嗎?”
“不敢,不敢!隻是夫人想請你去靳家坐坐,至於什麼原因,就不是我們應該知道的了。我們隻是執行任務。”黑衣男人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反正就是一個意思,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什麼問題去靳家直接跟夫人談吧。
反正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唐風月抱著自己的挎包,看著這麼多如狼似虎的大漢,心中權衡了好一會,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去靳家看看,反正最多也不過就是挨一頓譏諷,又不是沒有領教過。
她寒著臉點了點頭,在黑衣大漢們的“保護”下坐進了第二輛車裏。
領頭的男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裏一陣苦楚,在豪門做事真是不容易啊,要是真的到了動粗的地步,估計少爺知道了會讓自己死得很難看的,他微微搖了搖頭,坐進了第一輛車中。
下一刻,幾輛別克車發車一陣低吼,卷起塵土,呼嘯著消失在夜色之中。
今晚靳家的麗山別墅一如既往的冷清,富麗堂皇的吊燈懸在客廳中央,底下卻沒有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