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靳之堯的眉頭頓時皺成了千山萬壑,他踏步向前一邁,將他剛剛換下還沒來得及擺到一旁去的皮鞋踢飛到了一邊。
唐風月似乎毫不畏懼他的憤怒,她隻是慢悠悠的從茶杯裏抬起了眼神,淡漠的眼神越過靳之堯落在被他踢飛的皮鞋上麵,“我要去哪裏——管你什麼事?”
“我是你丈夫!我有權利知道你的行蹤!”靳之堯再次一個大步,跨到了客廳中央,他的眼眸中再次燒起了熊熊的怒火,死死的盯著坐在沙發裏的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丈夫?”唐風月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她“砰”的站起來,反應似乎比靳之堯還要大,“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這個來說事?三年了!你們靳家哪一天不覺得這是筆虧本的買賣?你母親,你妹妹……哼!哪一個真心希望你成為我丈夫?”
“——整件事不過是你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這番質問頓時讓靳之堯回憶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幕,他沉默了,兩片嘴唇如同大鐵柵門一樣緊緊合攏,身上再次迸發出一股森然的寒氣。
半晌,靳之堯再次開口道,“好!如果你耿耿於懷的隻是這個,那我可以保證,如果靳家還有任何一個人敢再欺負你,哪怕她是我母親或者妹妹,我都不會允許的!”
“不會允許?你想怎麼不允許?”唐風月冷笑著又坐了回去,端起茶杯繼續喝起茶來,“你母親是你的親人!你妹妹是你的親人!連那不知道是誰的孩子也有可能是你親人!——我實在不知道,你那麼固執的把我留在你生活裏有什麼意義?”
“你要是為了我和你家人們翻臉,那我不就真的就成罪人了嗎?我可不願意這樣!”
唐風月放緩了語氣,淡淡的將最後一滴茶水吮吸進了嘴裏,她站起來,向自己的箱子走去。
“既然你不願意離婚,那我就隻能自己消失了——對你我都是好事吧!”
她伸出手,剛要碰到箱子的拉杆,立刻一股大力衝了上來,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生生將箱子壓了下去。
“母親和靳盈盈那邊,我可以保證不讓她們再見到你!你也不用再去討好她們!至於那個孩子——我說過,不是我的!”
靳之堯也怒了,他一手摁著箱子,一手扣住唐風月的肩膀,修長的五指拚命用力,幾乎要把唐風月的肩胛骨都捏碎了。
“你就一點也不相信我嗎?”
唐風月背上的傷口本來就沒好,現在被靳之堯一抓,牽動傷口,不由得嘴中輕嘶,倒吸了一口冷氣。
靳之堯立刻鬆了大半的力道。
她伸手一揮,狠狠的將靳之堯的手撥到了一邊,“對!我一點都不相信!”
心下,一片悲涼。
“那我是不是應該教會你怎麼相信你的丈夫!”
靳之堯大手一揚,再次托住了她的下巴,五指緊收,握得那白嫩的下巴一陣緊收。
唐風月昂著頭,毫不畏懼的瞪著她,清淩淩的眸子中閃爍著異常複雜的神采,她等待著靳之堯的下一步行動,她已經決定了……
這一次不管這個男人要對她幹什麼,她都一定要反抗到底!
她決不允許自己的心再繼續軟弱,繼續動搖下去!
然後,這一次,靳之堯卻什麼都沒有幹!
他緊握著唐風月下巴的手忽然一鬆,下一刻,恍如一陣颶風從她的身邊掠了過去,速度之快讓人難以反應。
唐風月一轉頭,便看著靳之堯拎著自己的皮箱,一言不發的向樓上走去。
“你幹什麼!”唐風月立刻追了上去,拖鞋打擊在地上發出“踏踏”的響聲。
追到樓梯口,唐風月終於一把扣住了自己的箱子皮帶,她使勁一扯,憑借樓梯的高度差,生生將自己的身體重量也加在了皮箱上麵,靳之堯高大的身軀頓時被拉得向後一頓。
幸好他身強體壯,隻一下便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他扭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唐風月,那張清秀英俊的臉上隨便不帶什麼表情,但是天生強大的氣場仍然讓人心驚膽寒。
唐風月迅速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他那雙如寒潭一般攝人心魄的眼睛,她低著頭,鉚足了勁往後扯那箱子,靳之堯自然也是一言不發的握著箱幹不放。
不過他握著箱杆的那隻手已經用力得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啪”
隨著一聲巨響,拉杆斷裂成了兩截,箱子如同炸彈一樣爆裂開去,“嘩啦”一聲,滿箱的衣物如同仙女散花一樣落得到處都是。
兩人也都因為後坐力的緣故,向各自的方向退了出去。
靳之堯拿著半截拉杆,身體一個踉蹌,後背狠狠撞在了木欄杆上,隻聽“哢嚓”一聲,整個木欄杆都在他魁梧的身軀下顫抖起來。
而唐風月則拉著彈開的兩扇箱子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下麵的地麵上,一陣疼痛從臀部直接傳到了腦部,不過疼痛感立即便被恥辱感吞噬得一幹二淨,她看著滿地散亂的衣物,心裏隻覺得冰涼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