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先生,我們已經知道關於慶典上你汽車沒停是因為刹車被人做了手腳,對於這件事您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靳之堯心中泛起一絲不屑,這肯定是個新記者,才會問出這麼沒有水平的問話來。
他眼神微微一抬,修長的手指叩了叩話筒,“我想,大概是時候考慮給靳氏的員工們加薪了吧——”他此言一出,下麵頓時哄笑一片,那個記者愕然了幾秒,悻悻的坐了下去。
然而接下來一個記者的問話,才真的讓靳之堯感覺進入了正題,他問,“靳先生,對於季墨先生在慶典上的指控,你有沒有什麼需要辯護的?”
這個問題很難答,一個“指控”這樣嚴重的詞語,便生生將靳家和季家的爭鬥擺上了台麵,而如果自己沒有辯護,則是心虛默認;有辯護,則是承認季墨的話確有其事。
靳之堯的臉色不變,心中的弦卻立刻繃直了起來,他掃視了一圈坐下的眾人,微微勾了勾嘴角,“我承認,這是一個非常跌宕起伏的故事,我想除非季墨先生業餘還是個文學家,否則他據對不能自己編出來。”
“那您是承認確有其事啦?”底下的記者們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也沒有人叫那個問話的記者坐下了,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死死的盯著靳之堯,等待他的下文。
靳之堯胸腔裏發出一個沉悶的哼聲,優雅的笑容下帶著攝人心魄的冰冷,“可惜——我也不是文學家!這很明顯是隻有上才會出現的情節。”
“那——”
“古人說,貧賤不能移是一種好的品質,但是我們卻不能強求每個人都有這樣好的品質,眾所周知,模特是靠身材吃飯的行業,懷孕本身對身材的破壞就非常的明顯,所以雖然我們都對林莞小姐退出模特界這件事深表遺憾,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
“一個單身媽媽獨自生活真的很不容易,我想大家都應該對她因此做出的一些錯誤的事情,表示理解。”
靳之堯這番話,說得非常客氣,雖然是把責任全部指認到了林莞身上,但是卻又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委婉的請大家不要繼續追究,即將靳氏摘了出來,又顯示了一個大公司泱泱的氣度,同時也沒有正麵的和臨天發生衝突,可謂是說得滴水不漏。
懂事的老記者們已經敏銳的聽出了話中的意味,看樣子靳氏和臨天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在繼續深挖下去隻會同時得罪兩家公司罷了,看樣子這場江城全民的八卦狂歡到此就要告一段落了,他們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是都紛紛開始構思起這次的稿件來。
不過,總又不要命的年輕記者,血氣方剛。
主持人剛一提示最後三個問題,便有一個年輕記者舉起了手來,靳之堯隨手點了他,他張口便問,“靳先生,那麼您的意思是季墨先生編了個故事誣陷您了?”
現場的氣氛立刻寒了下來,所有的老記者們都為這個年輕人的職業生涯擔憂起來,不過幸好靳之堯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他似乎早就料到會有人問出這種問題。
“我剛才說了,我相信季墨先生並不是個文學家或是家。”
“我向來和季墨先生惺惺相惜,毫無疑問,季先生是個非常具有正義感的人。記者先生,我相信如果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帶著孩子在你麵前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你也會毫不猶豫的想要伸出援助之手吧。”
“那您覺得是季墨先生遭受了林莞小姐的蒙騙嗎?”那個記者不依不饒的追問道,絲毫沒注意保安已經迅速向他走了過去。
靳之堯眼中升起一絲不耐煩,語氣卻沒有絲毫變化,反而更加平穩安定,“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們可以去臨天采訪一下季墨先生。”
那記者還想繼續問問題,卻被趕來的保安一把摁下,拉出了場去。
靳之堯淡然的看著台下,下麵的記者不是沒有問題,靳之堯的回答也並非沒有漏洞,但是他的姿態太過於從容淡定,再加上唐風月的出場,頓時將所有記者的節奏都打得稀爛,本以為會是場艱苦卓絕辯論,卻變得順利異常。
“好了,那麼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就進行到這裏,希望我們將來仍然能夠互相信任,另外,市委的調查組同誌已經替我和那個孩子做了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之後,會立刻告訴大家。”
靳之堯說完這句話,便將話筒推給了一旁的主持人,然後霍然起身,牽起唐風月的手,從容不迫的走出了會場,留下一屋頭腦混亂的記者們。
唐風月和靳之堯恩愛的走出會場,坐上了靳之堯的座駕,在眾目睽睽長揚而去。
然而,剛開出媒體所及的範圍,唐風月便迅速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放我下車!”她平靜地說到。
“去哪?”靳之堯仿佛料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淡然的將車靠到了路邊。
“回公司上班!”唐風月站在車外,淡然的整理了一下著裝,從座位一側拿出了自己的手提包,轉身就像路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