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風月喝完雞湯後的第一句話,更加點燃了他熊熊的怒火。
她擦了擦嘴,淡淡的問道,“季墨呢?——我有話跟他說!”
“你跟他有什麼好說的!”
靳之堯轉身將碗放在桌上,冷冷的道。
“要是情話的話,昨天一夜還沒說夠嗎!”
唐風月眉毛一挑,伸手掀開被子就要自己下床去,但是動作太大,扯動傷口讓她不由得發出“嘶”的一聲輕呼。
靳之堯立刻轉身,不由分說的將她摁回了床上。
“哪裏也不許去!”他的眉目間彌漫著一股冷氣,“外麵都有人看著,讓周醫生好好把你的傷口再包紮一遍,之後就睡覺。”
“他請我做季平的幹媽——”
“我決定,答應他!”
唐風月躺在枕頭上,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靳之堯那已經走到門口的身軀卻猛然間一怔,然後急速轉了回來。
“我不同意!”
一聲暴喝,讓站在一旁的周醫生不禁退了兩步,偷偷走到了門邊。
靳之堯麵若冰霜,渾身散發出暴風驟雨一般激烈的怒氣,他冷厲的視線在半空中與唐風月的平淡的眼神交彙,其中凜冽的氣勢讓人心生恐懼。
他大步跨回床前,狠狠的握住了唐風月的下巴,一字一頓的道,“我決不允許季墨再和你有任何的交集!”
“之堯——”
唐風月感受到握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中傳來的怒意,卻感受不到力度和疼痛,她握得很輕,粗糲的手指摩擦在皮膚上更是帶著星星點點的柔情,她咬了咬嘴唇,輕輕叫道。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靳之堯仿佛被雷擊中了一半,兀的鬆開手指,退了一步,寒冰密布的眼中露出一道難以置信的光芒。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叫他“之堯”。
“季平是我們看著出生的,說起來和我們也有很多的淵源。現在他母親被送走,這輩子恐怕無法相見。季墨也不是個能教好小孩的家夥——”
“我想起第一次在醫院看見他的時候,他還剛出生,後來也發生了很多事情……不過,也就是那一次,我第一次認真的思考了,和你的婚姻的意義。”
唐風月坐起來,看著眼前幾乎石化了的男人,他們從來沒有這麼和平的,開誠布公的說過話。
婚姻,始於忠誠,終於猜忌。
可是,似乎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過正常的溝通,又哪裏談得上忠誠或是猜忌呢?
名為夫妻,實際上不過是作了三年的陌路人罷了!
“若不是季平,我想……我不會留下和你的孩子!”唐風月伸手撫了撫小腹,輕輕地說道。
“那我還要感謝他嗎!”
靳之堯從愕然中回過神來,他強壓住自己心底的悸動,維持著臉上冷漠的表情,喜怒不形於色,是他從小就學到的典範。
“我不是那個意思!”唐風月輕笑起來,“隻是——從那以後,我開始想做母親了而已。”
“人之初,性本善!不管季墨做了些什麼,但是季平也做過壞事!”
“這事要是與我無關,那麼我也並沒有插手的意思。不過現在既然他在請求我,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唐風月說完,頓了頓,補充道。
“我的想法已經告訴你了!不管你同不同意,這個幹兒子,我認定了!”
唐風月伸手掀開被子,將腳伸出床外,穿上了鞋,起身向門外走去。
靳之堯沒有阻止她。
眼看她就要推開門時,男人那剛毅的下顎才微微動了動,發出低沉的聲音,“等等!”
唐風月站住,等他的後話。
靳之堯沉吟了片刻,薄唇微張。
“我考慮一下!”
“你先回床上休息,不要到處跑!”
唐風月徹底停了下來,她知道,能讓靳之堯說出一個“考慮”便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她莞爾一笑,走回了床邊,坐了回去。
靳之堯的目光再次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黑眸之中升起一種複雜的色彩,他伸手捏了捏鼻梁,轉身走出門去。
季墨被五花大綁的安置在另外一個看守居住的房間當中,蕭禦親自守在那裏看著他。
靳之堯從唐風月處走過去時,他們正和靳北寒說著什麼。
看見靳之堯,三人都麵色凝重的迎了上來。
“之堯,正想去找你呢!”靳北寒迎上前來,一攤手,露出一把彈殼,“跟你猜想的一樣,這附近的確有過一個很厲害的狙擊手……噢,應該不止一個。根據子彈的數量和伏擊點來看,至少有三個人!”
“能夠一次調動三個遠程狙擊手,在我們軍區,職位最多隻比我低一級,而如果是黑市雇傭兵,那價錢恐怕得好幾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