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祭巫(1 / 3)

再次去見祭巫,就不再有初時因陌生而特有的緊張感,而祭巫似乎也覺得我是老熟人了一樣,在我的拜貼裏回複道:自己進來吧,我就不喚人去帶你進來了。

看起來是很親切的話,但是我卻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是——想要和她談事,就要我自己去找到她。

我無奈的把貼子折好放進小提箱裏,然後把平時的洗漱衣服也一並放進去,這是狐戎特有一小行禮箱,都由律閨裏的女子們用藤條編織而成,很堅實又輕巧,還很透氣,實在是方便。

我要去拜見祭巫詢問房禮監新規這事,嵐夜就讓人給我拿來了這個小提箱子,他說:“都是紫穗級的破格了,一個行禮箱都沒有,叫人見著寒磣,以為我們貴邸有多小氣!”

我笑而不語,嵐夜其實也是挺好的人,隻不過他總是喜歡漠視很多事情,似乎這裏的男子都各自有一種奇怪的性格特點,現在想想,他們的有些所作所為其實也沒必要太過多指責,不能用城市的人觀點審視他們然後罵他們很壞,隻能說這樣的環境產生了他們這些奇怪的人。

嵐夜說,這次去找祭巫不是因為生病,所以祭巫是不可能提供衣食住行的,一切得我自己動手。——就因為這樣,我才需要這種小行禮箱。

豔若的羽魄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的,一大早醒來就看到它鑽進了我的毯子裏,睡在我旁邊。想了想,去見祭巫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意外的事,帶上它也挺好,至少識路方麵,它很熟。

一切弄妥好後,天翼便騎著獅子送我到了祭殿的門前,然後就匆匆離開,估計是男人不能在祭殿周圍呆太長時間。

我站在祭殿門前看了看,若大一個祭殿,沒有守位,隻有兩隻活生生的獅子守在門口,羽魄在我的懷裏搖著它的大尾巴,似乎感覺到我要進殿,便從懷裏跳到地上,那兩隻獅子本來是站著的,對我著瞪著眼,在看到羽魄下來要往門裏走,似乎也明白怎麼回事,就各自又趴到了門邊,閉眼假寐。

我有些好笑,畢竟獅子敬重一隻狐狸總有些搞笑,比虎假虎威還有戲劇性。

羽魄對祭殿很熟的樣子,一進了門就往某處一直跑,無論我怎麼叫也不停下來,導致我隻能提著裙裾跟著它跑。

這日的天氣並不清朗,清早時下過一場大雨,天空一直是灰白色的,祭殿裏的鵝卵石小路,帶著被雨水浸過亮光,腳踩上去,還不時會濺起一些水珠,這麼一路跑下來,裙擺都弄濕了。

轉過幾個回廊,又穿過幾個小園,然後就到了一片小竹林裏,因為下過雨的關係,透著竹林特有的微寒,我不禁打了個噴嚏,這時羽魄也不跑了,我走過去彎腰想把它抱起來取暖,它卻不依,而是一跳就跳到附近的一處幹草上使勁的蹭,我奇怪的站在那兒看它要做什麼。它蹭了半天,方才把埋進幹草裏的小腦袋露了出來,然後黑黝黝的狐眼向我眨了眨,帶著一股子狡黠,像極了豔若的某種神態,我一怔,它便竄到了我懷中。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它剛才是在擦腳下的那些泥水,怕弄髒了我的衣服才不讓我抱。

我啞然失笑,但心裏又有些泛寒,一隻動物都能被訓練得這麼善解人意,豔若實在是有些可怕了。

思慮間,竹林裏傳來了琴聲,而且不是任何一種古琴的聲音,而是最具現代感的——鋼琴!

我驚訝,抱著羽魄尋聲而走,穿過重重疊疊的竹林,便看到一個寬大的八角亭裏,祭巫一身白衣的坐在鋼琴前渾然忘我的彈奏著。她的那身白衣不是狐戎裏的任何一件,而是屬於城市人的禮服,她把黑亮的頭發挽得很高,上麵沒有任何的裝飾物,但盤發的技巧能讓黑發顯出一種花式,很是高貴。那低胸的白色禮裙也能看出檔次很高,價格不菲。而她彈琴的手法更是熟練得讓人驚歎,那指尖下流淌而出的音符,真是美妙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