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刪改,我總算把房禮監的新規給擬好了,然後又反複念了幾次,練習了一下闡述的方法,一時不禁想起大學的一些演講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到城市,現在還有青春,如果到了中年才能回去,真的是很慘。而且爸媽現在一定很悲痛。我不見了,莊辰也不見了,這種打擊一定很大。
感傷的情緒並未延長多久,豔若已經在門外喚我了。我將文件整理好,單手抱起羽魄出了門。也許是為了趕時間,豔若一路上沒有什麼廢話,催騎著獅子很快就到了貴邸。當我和豔若走到外邸時,發現那裏已經整整齊齊的站滿了女貢,而嵐夜與天楚就坐在那高高的台上,注視著我們走進來。
我驚了一下,問豔若:“你是不告訴了他們,我今天幾點來?”
豔若笑笑,從白獅子上下來,順道扶下我道:“是啊,但是我沒想到他們直接就聚了人開會等我們了。”
我緊張起來,“這似乎太快了吧!我的新規還沒有上報領導,就要直接麵對下屬了?”
豔若笑道:“他們就是想看你出洋相呀,你出了差錯,我也是會被笑話的。”低頭湊近我,“所以歆,打起精神來,你一定要說服他們,就算是錯的你也要說成對的,管這個新規有效還是無效,說服了女貢和上麵那兩渣子,我們就是打贏了一場。”
我暗歎,“我盡力吧。”
往前走時,女貢們自主的讓開了道,剛接近高台,嵐夜便站起來對女貢們道:“前先日子莊歆破格說要製定一個合理的競選房禮監的規則,今天招你們來就是一起聽聽她的新規。”他頓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狡獪,道:“你們要仔細聽並且記下來,以後就這麼實行。”
我一聽,呆住。怎麼可以?這樣說的話,根本就沒有給女貢選擇的機會,也就是說我的新規擬出來,不管好還是不好,女貢們就算有疑問,也不能提出來,也要強製性實施。
豔若在身旁低語道:“嵐夜還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呀,如果這新規實施時出了什麼問題,責任倒可以全部往你身上套,女貢也可以找借口推托,總之隻要有什麼問題,全是得你一個人承擔,因為畢竟是強製性實施的呀。”
我定了定神,問:“那我上去後讓大家有意見就提,不就行了?”
“有嵐夜的那一番話,誰還敢站出來提問?”
“那……以後出了問題,我一樣可以推托是嵐夜沒有經過民主的商量造成的。”
“嘖,怎麼不民主,現在這一群人全是大活人,又不是暗地裏發布的規定。而且提出新規也是你的主意,你覺得可以推托什麼?反正出了事情,會有很多借口讓你麻煩不斷,你一個人再怎麼能說善辯,能辯得過這麼多人的嘴嗎?”
我深吸一口氣。
這時嵐夜在高台上道:“現在請莊歆破格上來說說她的房禮監新規。”
我閉了閉眼,死就死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這一關,是逃不了的。於是一提裙擺,手拿著那些手寫的文件上了高台。
走上台先對嵐夜和天楚行了個禮,看到他們眼裏都有著一些看好戲的表情。視而不見,轉身麵對女貢道:“我的新規結合了一些舊的規定和城市生活中的一些製度,刪改而來。所以有些詞語會比較城市化,但是我相信各位女同胞們是會聽得懂的。”
在這裏我故意強調了女同胞,而不是女貢,希望能讓她們對我的態度不會太差。微吐了一口氣,凝視下方,看到女貢們手裏都拿著筆和本子,等待著我說話,並且記錄,高台下的左近側站著綠蔻和紅菱,她們看我的眼神是滿滿的鼓勵,這讓我頓時有了勇氣。
我暗暗給自己打氣,眼一掃下方,道:“我的新規條條框框的並不多,所以不會很難記,現在我先說第一點:舉薦。延襲舊規的標準,即要求被推薦的人德行要好,言辭辯理大方,判詞文理優良,同樣的舉薦之人也要具備這樣的品質。因為如果是小人的品行,那她舉薦的人又怎麼能讓人相信這個被舉薦的人品良好?到時必定會引發爭論,這樣費時也費神。
“第二點:回避。標準類似於東漢的‘三互法’,即同寢室的人不得舉薦,同鄉不得舉薦,一個人不能連續被舉薦,允許自薦。我想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徇私,拉幫結派。”
對於拉幫結派我是最討厭的,上學時這種小團體常常欺負一些弱小的不愛說話的或者成績差的同學,總覺得這種團體實在是有一種黑幫的感覺。所以第二點我就寫了這個回避,這樣女貢們如果想要競爭、拉攏人,在交際圈上,就不會隻限於對本寢室的人友好,會擴大到整個貴邸,言詞間也不會再出現過多的嘲諷。我覺得就是帶著一張人皮麵具做人也好,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合諧。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但到了狐戎,女貢們都把這種必要的麵具給撕下了,才弄得人與人之間如此不合諧,整個貴邸烏煙帳氣。雖然直言很好,但是人人都太過犀利,就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