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柳公子過譽了,無雙愧不敢當。”歐陽笑心聽他這麼說,愈發覺得不好意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遂又將之前的問題問了一遍,“柳公子,不知無雙剛才可有撞傷你?”
“呃,沒有沒有,”柳若塵連連擺手,“無雙公子,剛才小生會被你撞倒也不完全是你的錯,也怪小生自己失魂落魄沒有看路。”說到這裏,竟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柳公子可是有什麼心事?”歐陽笑心隨口問了一句,見柳若塵眉宇間深鎖濃愁,沮喪不已,心下有些不忍。“柳公子不妨說說看,或許無雙可以開解一下。”
聞言,柳若塵怔怔看了歐陽笑心半晌,聽出她話中淡淡的關心之意,心底既溫暖又開心。沉默了片刻,方實言說道:“是這樣的,小生昨日連續做了三個夢,先是夢見自己在牆上種白菜,接著又夢見自己下雨天戴了鬥笠還打了傘,最後一個夢是夢見自己跟心愛的表妹躺在一起,但是卻背靠背。小生覺得這夢甚是奇怪,所以今日一大早便跑去算命先生那裏讓先生幫我解夢。結果那算命先生直接搖頭歎氣讓我回家,說是今年的秋闈科舉考試不用參加了。我不解,又問他原因,先生於是告訴我說,你想想啊,牆上種白菜不是白費勁?戴了鬥笠還打著傘,豈不是多此一舉?跟表妹躺在一起卻背靠背,這不是沒戲嗎?這三個夢無一不在暗示你今年的科舉考試會落榜,你說你不趕緊回家還在盛都耗著作甚?”
“柳公子就為這個滿臉沮喪,愁眉不展?”歐陽笑心嘴角抽了抽,沒好氣道。“你怎麼能信算命之人的鬼話呢?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主,別人管得著?況且,亂夢顛倒,夢幻虛景,焉能與人事扯上關係?你竟然會相信夢中那些虛幻縹緲毫無依據的東西,豈不可笑?”
“可是……那先生解夢解得挺有道理的……”柳若塵麵對歐陽笑心明亮逼人的眼神,聲音不覺地就越變越弱。
“有道理個屁!”歐陽笑心氣惱之下,不由爆了句粗口,嚇得柳若塵一愣,卻又愈發不敢出聲了。“那算命的可以那樣解夢,我也可以這樣解夢:夢見牆上種白菜那說明你會高種(中),帶了鬥笠又打傘說明你有備無患,而你跟你表妹背靠背,那是說明你就要翻身了。怎麼樣,這樣理解是不是也很合理?按那算命的解說你今年要落榜,而按我的解說你今年科舉卻會高中。所以嘛,夢中的事根本當不得真,單看個人怎麼看待罷了。不就是個夢麼,那麼較真幹嘛?自己給自己添堵。”
聽她這麼一說,柳若塵頓時有如冷水潑麵,精神為之一震,先前滿臉的沮喪陰霾之色頃刻間消散殆盡。忙不迭地作揖,行禮道:“若塵多謝無雙公子的點醒,今日聽君一席話,勝過若塵寒窗苦讀好幾載啊!”
頓了下,又道:“若塵還有事,先告辭了,希望日後還能有緣與無雙公子再見!”
“嗬嗬,柳公子嚴重了,後會有期。”歐陽笑心朝柳若塵禮貌地點了點頭,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雖纖弱,但脊背卻是挺得筆直,給人一種神采奕奕、信心滿滿的感覺,不禁又好笑地搖了搖頭。
轉身正欲離去時,身後驀地傳來一個清朗溫潤的嗓音,動聽之餘又帶著幾分熟悉。
“妙哉,妙哉!三言兩語便能完全改變一個人的心誌和觀念,不愧是無雙公子啊!”
歐陽笑心頓住腳步,有些驚豔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容顏賞心悅目,氣韻睟質如玉。絲綢般順滑的黑色長發,墨玉般溫潤的瀲灩雙眸,澄澈柔亮,脈脈含情,恰似一江波光蕩漾的綿綿春水。
金色的陽光留戀地順著他的黑色長發滑落,留下一片水晶般晶瑩的色澤,流光溢彩,熠熠生輝。一身淡紫色滾著金邊的華服錦袍,玉冠銀絲束發,銀色發帶飄揚發間,雅秀身姿尊貴非凡。
他精致絕美的臉龐上始終掛著如水般溫柔的笑,那笑猶如三月裏隨暖風在湖邊翩躚搖曳的一株春柳,襯著初夏明媚燦爛的陽光,愈發顯得他麵色如玉,輕靈飄逸,玉樹臨風,翩翩爾雅。
他的俊美不僅僅體現在如雕刻般精致完美的五官上,最為醉人的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那股溫柔,無須刻意表現,而是與身具來,渾然天成,仿若綻放在水中的白蓮,清新淡雅,純潔無暇,無形中給人以親切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