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遵命!”
“嗯,你們先退下吧!”
歐陽連城揮了揮手,兩名黑衣男子身形一閃,立刻便消失在他的視線內,速度快如鬼魅。
室內再次安靜了下來,濃鬱的色夜依舊在彌散,皎潔如銀的月光仍在靜靜地流淌。
歐陽連城想要離開,卻是不舍。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上床,和衣躺在了歐陽笑心的身邊。而後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很緊很緊地摟抱住。兩具身軀相互貼合,緊密得不留一絲縫隙。
“心兒,為兄明日一大早就要離開了。為兄也跟你那個魚兒哥一樣,非常不喜歡離別的場麵呢。所以,為兄明日也會與你不告而別,悄無聲息地走掉。”
說著,歐陽連城為她調整了一個最舒適的睡姿,隨即將自己的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上,溫熱的薄唇緊貼著她的頸項肌膚,吐出的款款柔語低沉而性感,更攜著說不出的綿綿愛戀。
“心兒,愛情就是含笑飲毒酒,明明知道一杯入喉就會穿腸,可為兄照樣飲得甘之如飴。離別在即,舍得與不舍得都是枉然;傷痛與不傷痛,為兄都得生生承下;相思與不相思,為兄也都得拚命將它壓在心底。”
“心兒,為兄總是想要狠下心來斬斷對你的這份不該滋生的情意,怎奈心兒月夜一簾幽夢,春風十裏柔情,讓為兄欲罷不能,如何都割舍不掉。”
“心兒,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
“這一次,為兄如若回不來,唯願能墮輪回,我們三生三世。”
最後一句話說罷,歐陽連城在她的額頭和粉唇上分別落下憐惜而深情的一吻。狠下心來,再不願看她一眼,竟然使用輕功飛了出去。那疾掠而出的身影,幾乎可以稱之為狼狽。
他害怕了,他怕他再多看心兒一眼,他就再也舍不得離開了……
翌日,歐陽笑心仍舊一大清早便爬了起來。
認認真真地打坐一個時辰,這才跟巧兒一起用早膳。飯後,照常的習練雪花劍法,力爭將整套劍法做到精益求精。
臨近午膳時分,管家林福突然氣喘籲籲、一臉敬畏地跑了過來。說是宮裏來了一位貴客,並且指明要見她,所以老爺讓她現在就去大廳見客。
歐陽笑心有些納悶,以歐陽四小姐那聲名狼藉的名聲,誰還願意見她?更何況還是皇宮裏來的貴客!
轉念想到巧兒昨天跟她說的,說是皇甫辰絕已經知道了歐陽四小姐就是無雙,知道了她女扮男裝,當下心中一緊。
糟糕,這位突來的皇宮貴客不會就是皇甫辰絕吧?他來幹什麼?難道是因為自己欺了君而特地跑上門來興師問罪?
歐陽笑心心裏一通胡思亂想,打發林管家先走,徑自回到房裏坐了好一會兒,這才略略梳理了一番,有些忐忑不安地往大廳行去。
而大廳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主位上,皇甫辰絕意態閑適地靠坐著,優雅地品著仆人給他敬上的香茗。他俊美無儔的麵容看似溫和,間或還揚起一抹淺淡的笑,然而他那雙深邃而黝黑的晶亮眸子,卻是精光內斂,時而迸射出一股淩厲狂霸之氣。那股九五至尊的帝王威儀和氣勢,生生叫人不敢小瞧了去。
一國之君坐鎮,大廳內的氣氛自然顯得拘謹和壓抑。
坐於他下首的丞相歐陽浩天,從皇甫辰絕駕臨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一直是懸著的。他猜不透皇上為何紆尊降貴登府上門,隻能暗暗察言觀色,陪著小心。
“皇上,您親自駕臨相府,當真是讓微臣受寵若驚啊!”
“嗬嗬,丞相大人素來忠心為國,勞苦功高。今日因病未能早朝,朕過來探望一番自是應該的。”皇甫辰絕淡淡地開口,麵上的淺笑依在。“不知丞相大人的身體現在好些了沒有?”
“多謝皇上關心!微臣今早已經看過大夫,也吃過藥,現下已經好多了。”歐陽浩天聞言心底又驚又疑,隻能更加小心謹慎地回著話。邊說邊時不時地咳嗽兩聲,佯裝出一副身體還有些虛弱的樣子。
其實,他身體哪裏有病啊。今日沒有去上早朝,那是因為他一大早就起床趕到碼頭送城兒上船去灝月國了。說身體不舒服,那也隻是他無奈之下隨便找的一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