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仿佛突然變色,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鋪天蓋地的襲來,籠罩了整個內室,殺意森森,令人宛墜地獄。
歐陽笑心毫不畏懼地瞪視著喜床前那個如同魔鬼一般的妖孽男人,床單上那抹鮮紅的處子之血無聲地訴說著極致的諷刺,一如她嘴角揚起的淺笑。
汙蔑。
這根本就是赤的汙蔑。
那抹處子落紅雖然做了假,她也暗自承認自己婚前失貞,****不潔。可這事除了她和清風,再無第三人知道。
皇甫辰曜要將她貶為賤奴,她可以完全不在乎,可他也不至於卑鄙無恥到給她安上一個已經懷有一個月身孕的理由吧。
嗬嗬,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的名聲本就已經狼籍不堪,他卻還要發了狠地再度為她添上恥辱的一筆,他的心當真是比虎狼還要狠呐!
曜王爺新娶進門的王妃婚前失貞,****不潔,新婚之夜被貶為賤奴的消息一夜之間不脛而走,整個盛都人盡皆知。所有的人都為他們完美無缺的戰神王爺抱不平,直說像歐陽笑心那種不要臉的女人應該去浸豬籠。
以她那樣的貨色能嫁進曜王府當王妃,該是多麼尊貴榮寵的事?她不但不求神拜佛謝天謝地,竟然還做出如此淪喪婦德的無恥之事!這樣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女人,她還有什麼臉麵活在世上?
僅此一事,大家對歐陽笑心的厭惡和鄙夷更甚,她的名聲也愈發的狼籍不堪。
此刻迎賓樓的竹閣內,三個風格迥異的俊美男子,神態各異地坐於靠窗的一張雕花檀木桌旁。一邊風姿優雅地品著上好的雨前龍井,間或閑談幾句。
三人正是事件中心的男主人公皇甫辰曜,以及他的兩個至交好友,宮阡陌與夜孤寒。
“曜,你這麼做是不是太絕了一點?”先開口的自然是向來就比較多話的宮大少爺,但見他慵懶地倚靠在身後的窗沿上,華衣羽裳,高貴又不失優雅,龍章鳳姿,天質自然,漂亮的丹鳳眼嫵媚而多情,一身的閑散不羈與邪俊風流更是層層激蕩人心。“曜,就算你要將那個歐陽小姐貶為賤奴,也不用給她安上一個那麼……咳,那麼無恥的理由吧?什麼婚前失貞,****不潔,更過火的是居然還懷了一個月的身孕!咳,被你這麼一說,那個歐陽笑心日後在世人麵前就更加抬不起頭來做人了!說不定她一出門,就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呢!哎……”
說罷,宮阡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佯裝出一臉的大善人模樣。隻是那眸底流瀉出來的絲絲幸災樂禍的笑意有些令人發指,那是相當的欠扁。
“陌,你這是在指責本王的做法有失水準,而對那個女人心生同情了麼?”皇甫辰曜麵無表情地斜睨了宮阡陌一眼,原本閑適慵懶的臉色沉了沉,鳳眸中的妖嬈霧氣瞬間濃了些許,微眯的桃花眼中漾出絲絲危險的光芒。額間的火焰印記益發的招搖邪肆,豔絕耳目。
宮阡陌暗自撇了撇嘴,故作怕怕地抖了抖身子。以他對曜的了解,這副神情代表曜已經在隱忍著很大的怒氣了,瀕臨爆發的邊緣。他自是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又不是嫌命太長的說。
“曜啊,我哪裏敢指責你嘛,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還有,那種聲名狼藉的女人本大少爺又怎麼會對她心生同情呢?還真當本少是大善人啊!”宮阡陌假假地擦了把額頭上根本就沒有的冷汗,笑得一臉討好,還十分“狗腿”地給他斟了一杯茶。
曜剛才的措辭真是太“嚴重”了!他哪裏敢指責他大爺啊!這個世上,除了安親王,誰還有那個膽?曜這家夥可是整個盛祈國的第一危險人物,誰若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找死的話,直接去招惹一下曜就行了!保證你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是身處地獄了!
“哼!”皇甫辰曜挑了挑眉,不溫不火地哼哧了一聲。不過,倒是萬分地享受宮阡陌那難得的殷勤,接過他遞上來的茶杯,微眯著眼睛一臉受用地淺呷了好幾口。
眼見著這隻危險十足的老虎被自己安撫了下來,宮阡陌咧嘴笑了笑。想了想,隨即便轉移了話題,滿臉八卦地問道:“曜啊,那個啥,聽說那個歐陽四小姐其實一點也不醜,反而冷豔嬌媚,貌美傾城呢!你快給我說說,她到底美到什麼程度?”比得過無雙嗎?他在心底不自覺地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