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曜,是你硬要逼朕對你狠下殺手的!”

灝月國暗夜地宮。

歐陽連城威嚴霸氣地坐在雕工精美奢華的玉椅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扣著扶手,淡紫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妖冶的光芒,一身的貴氣和冰寒之氣在廳內蔓延,空氣十分壓抑。

“宮主,那三皇子前不久得了赫連玨的全力支持,眼下朝中形勢儼然已是一邊倒,大半的朝臣都支持冊立三皇子為太子。相信三皇子很快就會給老皇帝施壓,冊立太子的詔書應該不日就會下達。”九大貼身影衛之首的無殤沉聲說道,麵上神色一片凝重。“宮主,眼見著三皇子入主東宮一事將成為定局,我們到底何時動手?”

“不急,該屬於本座的東西,任何人都別想搶走!就讓月祁凰登上太子之位好了,得到了之後再失去遠比從未得到要痛苦得多!本座定會讓他好好享受一下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滋味!”歐陽連城冷冷地開口,那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不帶一絲溫度,甚至沒有一絲起伏,比之千年玄冰、萬年寒潭更甚。語調不高不低,卻有著透入骨髓的狠絕和殘忍,就像來自地獄的索命修羅。“本座籌劃了這麼多年,動手也不急於一時!最主要的是要保證萬無一失,本座可不想損兵一萬,自傷八千!”

二人正說著,九大貼身影衛之一的無言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無言,有何事?”歐陽連城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回稟宮主,這是無情和無影飛鴿傳來的簡訊。”無言單膝跪地,將剛剛從信鴿腿上拆下來的一小截羊皮卷紙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無情,無影?難道是心兒出了什麼事?

歐陽連城心一緊,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趕緊伸手接過羊皮卷紙,打開後細細地看著,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待消化完那上麵的信息之後,原本平靜無波的麵容頓時風雲變色,雷電交加。淡紫色的眼眸中迅速燃燒起煉獄般的熾烈火焰,那滿臉肅殺陰厲的表情仿似魔魅現世。

皇甫辰曜,你竟然如此欺辱折磨我的心兒。

眸光閃爍間,狂厲的麵色愈見陰殘,手中一個使力,玉椅上的半邊扶手瞬間被他捏得粉碎。

“宮主,是不是盛祈那邊出了什麼事?”無殤暗自吞了吞口水,有些擔憂地問道,冷沉的嗓音中隱隱夾著一絲顫抖。

問罷,與一旁的無言對視一眼,在他眼中亦發現了不易察覺的懼意。也不怪他們會害怕,實在是這還是他們有史以來第一次看見宮主流露出如此恐怖駭人的眼神。

難道是小姐出了什麼事?

二人心裏同時猜測著。據近段時間的暗自觀察,好像隻有與小姐有關的事情才會讓宮主出現如此大的情緒波動。也隻有提及到小姐時,宮主的臉上才會不自覺地流露出常人一般的喜怒哀樂來。

其實他們心底裏是盛滿了疑惑與不解的。宮主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灝月國,幾年也難得回相府一次。即使回了相府,也就基本上隻與老爺交代或是商討一些重要的事情。對於相府裏的幾位小姐,宮主可以說是冷漠視之,形同陌人。尤其對於那位身份尷尬、不被相爺承認的四小姐,宮主更是厭惡,便連看一眼都似乎嫌多餘。

可是自從上次回了一趟相府之後,宮主對四小姐的態度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不動情的宮主居然愛上了她,而且愛得那般深濃,簡直讓他們歎為觀止。

他們還清楚地記得啟程回灝月的那一天,宮主竟是破天荒的紅了眼眶。他長身玉立在船頭,眉宇間的不舍之情是那般的濃厚,深沉不見底的眸光一直凝望著相府的方向,似要望穿,久久不願收回。而宮主嘴裏吐出的那一句又一句無聲的唇語,分明就是在默念著小姐的閨名“心兒”。

他們真就想不明白了,宮主既然如此深愛著小姐,那為何又要親手促成小姐與曜王爺的婚事呢?宮主當初若是不故意放消息給太後,世人哪裏會知道歐陽相府還有一個四小姐?自然也不會有太後接下來的賜婚!

如今小姐已經嫁進了曜王府,結果一如宮主事先所願。然而宮主非但不開心,還日日夜夜地思念著小姐枉自痛苦,這……這不是很矛盾嗎?

“無殤,無言,這邊的事情暫時交給你們兩個,本宮決定明日一大早啟程回盛祈一趟!”歐陽連城抬眸看向不知名的方向,麵無表情的說道。話落,運起內力,手中的羊皮卷紙瞬間化為粉末,一點一點地從他的指縫間逸出,飄飛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