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那惹人麵紅心跳的喘息嬌吟聲才慢慢地平複下來。

“魚兒哥,跟你在一起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我舍不得與你分開……”歐陽笑心眷戀地躺在清風的懷裏,清豔絕俗的容顏上褪去了****,隻餘下濃濃的不舍,以及無法言喻的憂鬱和哀愁。

“娘子,為夫也舍不得離開你,可是有些事情卻是不得不去做的。”清風憐愛無比地摟著她,抬頭看著窗外灑進來的月華,幽深如海的雙眸也不由漫上了一層冰冷的清輝。

“如果時光能夠就此停住該有多好?那樣我們就可以不用分開了,生生世世都不分開。”他幽幽地感歎了一聲,那帶著些許暗啞的低沉嗓音,在這靜寂的夜晚聽起來格外的滄桑,仿似經曆了無數非人般的苦痛。

“魚兒哥,以後不要發出這樣的歎息,我聽著心疼。”歐陽笑心素手撫上他儒雅的俊顏,仰起臉,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目光相觸的一瞬間,她的心底陡然劃過一抹強烈的不安。因為他那雙平日裏溫潤和煦的眸子,此刻如同浩瀚而深邃的海,太深,太沉,即使隕落一塊石子,也窺視不出一絲細微的波瀾。

這樣複雜深沉的清風,撩發了她心底前所未有的驚惶和害怕,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

“魚兒哥,你怎麼啦?”她滿心焦慮而又擔憂,一雙遠山黛眉緊緊地蹙了起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清風怔了片刻,隨即笑道:“怎麼會?為夫豈敢有事瞞著娘子?”

“可我總覺得你今晚有些不太對勁。”歐陽笑心憂鬱地看著他,心底的擔憂不減反增。

“嗬嗬,不對勁才正常嘛!”清風輕笑一聲,薄唇勾起,將眉眼彎成了新月的弧度,輕鬆的神色掩蓋了心底無邊的淒絕和苦楚。“娘子,明日你就要回到皇甫辰曜的身邊了,為夫當然會不對勁了!”

“我……”歐陽笑心聞言,一時沉默了下來。壓下心間那股不安的感覺,但願是自己多想了罷?

“好了,娘子,別再胡思亂想了。”清風一手輕拍著她的後背,一手更緊地摟著她的腰肢。“你放心,一切都會過去的,現在短暫的分別隻是為了將來我們可以長久地在一起,你要相信為夫。”

歐陽笑心沒有說話,將臉埋入他的懷中,悶悶地應了一聲:“恩。”

“娘子,睡吧。看你一臉倦怠之色,必是累得不輕,好好休息一晚,為夫明日送你回去。”清風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低柔的嗓音仿似梵阿玲演奏出的悠揚曲調,催動著人的睡眠。

“魚兒哥,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分離……”歐陽笑心眨動著迷蒙的水眸,盯著他看了良久,終是敵不過濃濃的倦意而沉睡了過去。

清風癡癡愣愣地看著她絕美的睡顏,像是要用盡能抓住的每一寸光陰,把她的清絕容顏深深地印刻進瞳孔最深處。修長的手指不覺間撫上了她的臉頰,溫柔地來回摩挲著,從眉心一路向下,最後複又停留在她的眼簾之上,輕輕拂過。那動作輕柔憐惜的似微風拂過,蘊含著千般柔情,萬般蜜意。

良久,他都舍不得眨眼,更舍不得收回手,依舊那麼癡癡地凝眸看著她。纖長而卷翹的眼睫在她的臉頰上投下兩抹淡淡的暗影,這暗影仿似兩座無形的大山重重地壓在了他的心上,讓他幾欲窒息。看著看著,心猛地就絞痛了起來。

想到後天的驅鬼節,塵空師伯那句悲憫的話語再次回響在他的耳邊:清風,驅鬼節這一日便是她的大限,你若想救她,便不能再拖下去了……

無數的心痛皆因這句話而頃刻間撕裂開來,直痛得他肝腸寸斷!

“心兒,我的心兒……如果沒有你,為夫該如何度過日後這漫長而悲涼的孤寂歲月……”他啞聲低喃,沉沉的聲音仿佛杜鵑啼血,眉宇神色間似有一種驚天動地,視死如歸般的寂寞哀殤。

睡夢中的歐陽笑心仿似感應到了他這份絕望的悲痛,在他的懷中不安地扭動了起來,卷著憂傷的囈語自她的粉唇中聲聲逸出:“魚兒哥……不要離開我……不要負我……”

聽清她的夢語,清風一瞬間通紅了眼眶,苦澀的清淚點點滴滴,紛落如雨。

心兒,這一世如果我們注定要擦肩而過,為夫希望我們下一世可以彌補。如果下一世還不行,那我們再下一世繼續。生生世世,為夫相信,總有一世我們可以相偕白首,執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