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歐陽笑心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又道,“這種危險的東西,它的配方越少人知道越好。師傅想知道嗎?”
千機老人搖了搖頭,笑道:“為師隻是有些好奇而已,知不知道都一樣。”
歐陽笑心笑了笑,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千機老人也沒再說話,與她一起陷入沉默,神情卻是有些諱莫如深,也不知是在想著什麼。
良久。
千機老人略略皺著眉頭看向歐陽笑心,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憋在心底很久了的疑惑:“心兒,可以告訴為師,之前的那個孩子是怎麼沒掉的麼?”
聞言,歐陽笑心渾身止不住地顫了顫,原本淡然的眼神驀地就冰冷了起來,麵上不多的血色也在頃刻間消失殆盡,變得煞白一片。她低垂著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師傅,可以不問這個問題嗎?”冷漠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聽不出絲毫溫度。“那個孩子與我無緣,日後就不要再提及它了。”
千機老人一愣,暗歎了口氣,隨即又換了個問題:“丫頭,那你可以告訴為師,你如今腹中的這個孩子又是誰的嗎?”
他話音剛落,歐陽笑心立刻冷冷地道:“當然是皇甫辰曜的了!不然的話,師傅還以為孩子是誰的?”
“呃,師傅當然以為會是清風那個臭小子的了,你之前那個孩子不就是他的麼。”千機老人眉宇間神色難掩凝重,頓了頓,語帶關切道,“丫頭,你老實告訴為師,你是不是跟清風鬧矛盾了?”
那個臭小子不是喜歡心兒麼?為何這半年多來卻沒有任何音信?以清風的勢力和能力,他不相信他沒有得到心兒已經被大火“燒死了”的消息!
死小子,消失了半年多都不露麵,也不知道究竟在灝月國做些什麼!
“師傅,皇甫辰曜怎麼樣了?”歐陽笑心答非所問,轉移話題道,“他之前不是中了劇毒‘醉魂’麼,可有吃下解藥?”
“為師早就配出解藥讓他服下了,若不然,他豈能活到現在?”千機老人想到皇甫辰曜在心兒“死後”那副如同遊魂一般無所寄托的可悲模樣,不覺有些唏噓。
果然是看遍生離死別富貴榮華,傷人莫過情啊!
“丫頭,那皇甫辰曜其實挺可憐的。要不要為師告訴他你其實沒死,畢竟他是你腹中孩子的父親,你總不至於一輩子瞞著他吧?不管怎樣,孩子總還是需要一個父親的。”
“師傅,以後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而且,我一個人也有這個能力養好孩子。”歐陽笑心抬起頭,正好看到巧兒朝他們走了過來。遂站起身,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師傅,我餓了,我們趕緊去吃午膳吧。”
“恩。”千機老人點了點頭,小心地扶著她的胳膊。心底布滿了疑問,卻什麼都沒有再問。
他知道丫頭心裏藏了很多心事,可她若是不願意說,他這個做師傅的也隻有尊重她。
哎……
穀中不知歲月。
轉眼間,兩個多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如今,歐陽笑心已經懷孕九個多月,臨盆在即。大腹便便的她每天連行動都有些困難,不過也自有一股即將為人母的期待和喜悅滑過心間。
這天傍晚,晚膳過後,她在庭院中散了一會兒步,隨後便在巧兒的攙扶下躺在院中的臥榻上休息。如今已是夏季,天氣有些炎熱,晚間躺在這軟榻上納涼,自是相當舒爽。
巧兒陪了她片刻,便起身去了廚房,說是幫她燉點雪參燕窩湯過來。巧兒走後不到一個時辰,腹中隱隱的疼痛,將歐陽笑心從淺眠中喚醒。
撐著笨重的身子坐了起來,歐陽笑心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伸出右手輕撫著腹部,盡量讓自己放輕鬆,希望可以由此減輕疼痛。但效果似乎不是太好,而且疼痛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疼。
難道是……寶寶要出生了?不會吧,預產期不是在後天嗎?
正想著,又一陣劇烈的腹痛襲來,疼得她忍不住大叫出聲來。
聽到她的尖叫聲,在丹藥房裏麵煉藥的千機老人,以及在廚房裏麵燉湯的巧兒慌忙趕了過來。
“丫頭,出什麼事了?”
“小姐,你怎麼啦?”
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道,一邊一個扶著她的胳膊,掩不住滿臉的關切與擔憂。
“師傅,寶寶……寶寶怕是要出生了……啊……”歐陽笑心話還沒說完,又疼得大叫了一聲,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