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鬧了這麼一遭,阮煙羅心情很好,連出現和前世一樣的東西這種事情都沒在意。
她們走遠後,老頭忽然站直了身體。
他剛才彎著身子一副貪財猥瑣的樣子,此時一站直,卻有了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呼,終於是送出去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喃喃自語了一句,老頭一甩手,也沒見他走多快,卻忽然就消失在了眾人之間。
而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仍然如舊,好像那個老頭從來就沒在這街上出現過。
將蘭星蘭月留在二道宮門外,阮煙羅讓個小太監帶路去了慈安宮。
太後還沒出來,命婦貴女站了一大堆,彼此寒暄著,看著光鮮,但誰知道對方肚子裏打著什麼主意。
阮煙羅向來不耐煩這個,幸好郡主人緣極差,根本沒人來理她,她也樂得清閑,悄沒聲尋個角落站了,細細欣賞窗旁的幾枝桃花。
雪剛化,春未來,這桃花卻已鼓了花苞,透出一絲豔豔的粉,煞是喜人。
宮外不遠的小路上,南宮瑾扶著華妃,慢慢走著,臉上卻隱隱有些期盼。
他在期盼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隻是一想起今日是各家貴女進拜見太後的日子,眼前就忍不住不浮起一張心碎卻驕傲的麵容。
他無法否認,阮煙羅那天說的話,重重的刺到他的心上,甚至讓他有一個瞬間生出一絲擔憂,好像那個女子真的就要離他而去。
後來聽說阮煙羅狂奔出府又大醉一場的事情,也不知為何,他心情突然變的很好,那個女子就算說的再絕情,也終究還是愛著他的。
十年的愛戀,她的癡癲為他,她的瘋狂為他,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就算他不要她,她也還是應該跟在他的身後,等他偶爾想起來時的一回眸。
華妃看著兒子眼中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喜意,眼中泛起疑色。
知子莫若母,雖然每次請安,南宮瑾隻要沒有在外辦差,就一定會陪著她去,但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十分不耐煩這件事情的,可是今天他竟然好像在期待。
為什麼?難道今天在太後宮裏,有他特別想要見到的人?
把會來的貴女小姐在腦中全數過了一遍,華妃輕輕搖頭,今天來的人沒有一個值得她兒子露出這種表情,大概是她多想了。
進了慈安宮宮門,南宮瑾立刻轉著眼睛去找那個應該在這裏的人。
忽然,呼吸輕輕一滯。
角落的軒窗裏,有綠衣的女子倚窗而立,微微抬著頭,陽光從側臉慷慨跳躍的灑落,幾枝春桃在她身後透出隱隱約約的粉,沒有癡癲,沒有瘋狂,隻有極致的美,與極致的好。
南宮瑾眯了眼睛,嗓子發緊。
他一定是弄錯了,這個女子,不可能是阮煙羅,如果她真的這麼好,為什麼在他身後十年,他從來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