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爺又問道:“那衛流皇子的意思是……”
衛流淡淡說道:“這件東西本就是紅顏將軍所有,今日煙羅郡主及笄,衛流拿不出什麼像樣的禮物,便又想起了這件舊物,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
將簪子遞到煙羅麵前,眼睛望著她的說道:“煙羅郡主若不嫌棄,便請用這支簪子及笄。”
他的眼睛美且朦朧,像有無數飄蕩的雲霧,恍如仙境。阮煙羅覺得自己快要迷失在他的眼睛裏,到處都是仙樂飄飄。
原來這就是他的大禮嗎?他在她的及笄禮上,把一件她母親當年的飾物送給她,而這件飾物,又剛好能綰起她代表著成年的發。
這樣別致,這樣用心的禮物,當然稱得上大禮。這個人,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伸手接過簪子,帶著滿滿的笑意說道:“有勞衛流皇子送來母親舊物,煙羅恭敬不如從命。”
她的笑容真誠且直接,沒有任何掩飾的看著衛流,就像一道明媚的陽光,突破層層雲霧,一直照到衛流心底。
衛流胸腔中傳來淡淡的暖意,是遺傳嗎?母女二人,雖然方式不同,卻都像一團熱源,能把久違的熱度傳入他早已冰封的心底。
阮煙羅,阮煙羅……
是不是她在身邊,他就能一直保有這一分為人的熱度?
默念著她的名字,掌心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握起,像是要抓住什麼。
“淩兒……”太後在剛才南宮淩打碎茶杯的時候就連忙走到他身邊查看,看到他沒有受用才放心,此時仿佛無心的問道:“你還要哀家給她加釵嗎?”
南宮淩一直冷冷的看著衛流和阮煙羅對話,聽到太後問話,眸光一跳,卻淡淡說道:“請皇祖母為煙羅郡主加釵。”
他周身的氣息分明很不高興,但卻沒有半分更改主意的意思。
太後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是老了嗎?這個孫子,她越來越看不透。
午時馬上就要到了,再也不能耽擱,太後拿起衛流送的明玉釵,緩緩插入阮煙羅發中。
莊重大氣的樂聲隨之而起,阮煙羅緩緩抬頭,綰起發髻,插上代表成人的發釵,少女的麵容明豔不可方物,驚豔了一室春光。
這一場笄禮,有親友的祝福,有他人的敵意,有旁觀者的鄙視,亦有想不到的驚喜,而最終的最終,在太後親手插入的發釵中,成就無上的尊榮。
即使在很多很多年後,也沒有哪一個少女笄禮的盛大能超越今天的阮煙羅,因為在這場笄禮中,一舉出現了三位後世的帝王,而再也沒有哪個女子,能夠重複阮煙羅今日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