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要等的人並不是邯國使節,而是另有其人。
忽然蘭星興奮的叫了一聲:“郡主,來了!”
阮煙羅動作一頓,抬頭往窗外望去。
她今天所坐的位置極好,抬頭就能看到城門,樓下的街道又是往來使團去往皇宮的必經之路。
隻見城門處此時喧鬧一片,無數百姓踮著腳往前麵擠,而守城的禁軍正極力維持著秩序。
在所有人的正中間,一隊極有特色的車馬旗幟鮮明,五彩斑斕的撞入人的眼簾。
阮煙羅五彩斑斕這幾個字絕對沒有用錯,因為那一隊車馬就像是是隻花蝴蝶般,無論是人還是馬,每件物品上麵至少都有五種以上的色彩,遠遠望去,眼花繚亂的一片。
阮煙羅張了張眼睛,真是長見識了,她這幾天雖然在書上看到說西涼國好彩衣,可是卻沒想到這麼彩。
那隊車馬緩緩而入,走了將近一半的時候,一輛由四匹高頭大馬拉著的超豪華馬車,緩緩出現在阮煙羅的視線裏。
那輛馬車說是馬車,其實最多可說是一個被馬車架著的涼亭,華麗的頂蓋被四支柱子支撐著,四麵沒有廂壁,隻有用重重疊疊的帳縵遮著,那帳縵也是五彩斑斕的,而且極為輕透,雖然垂了許多層,可卻依然能看到裏麵坐著的人。
等馬車漸漸走的近了,阮煙羅才發現,馬車正麵的帳縵根本沒有垂下來,而是向兩邊掀開,馬車中的少女亦是一身彩衣,盤膝而坐,一雙眼睛烏黑而又光彩動人,而在她的手邊,竟擺著一條金光燦燦的鞭子。
民間盛傳西涼民風開放,倒果然名不虛傳,女子可以這樣大大方方的見人,而不必遮遮掩掩的。
阮煙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想必那個就是西涼的現任女皇哈雅,她今天要等的人,終於等到了。
“叫顏清動手吧。”她轉頭說道。
“是!”蘭月應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淡紅的手帕,在窗子外麵連揮了三下。
樓下,斑斕又不失華貴的車隊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騷亂,拉著馬車的四匹馬也不知怎麼了,同時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然後掉轉頭,齊齊往城外衝去。
這個變故來的突然又激烈,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等到西涼的兵衛反應過來的時候,馬匹早已拉著坐著西涼女皇的馬車遠遠的衝出城門。
“快攔住那輛馬車!”
“保護女皇!”
焦急而憤怒的聲音此起彼伏,底下的西涼士兵亂成一團。
他們此來肩負著重要的使命,卻剛進城就把女皇弄丟了。
街邊酒樓二樓雅座上,不知何時已經空無一人,微風拂過窗外薄紗的窗簾,又拂動杯中剩下的殘茶,似在預示有些人此後的命運,就仿佛這水麵一樣,搖擺不定,波動不止,卻又吹皺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