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在大殿外不遠的地方伺候著,看到衛流抱著東西出來,連忙迎上去接著。
當看清那些東西是什麼的時候,秦川手一抖,差點把手裏的東西摔下去。
“二皇子!”瞬間紅了眼,痛的發不出聲。
“把他們帶回去,安置好。”衛流淡淡說道。
麵上血跡已經拭去,眼睛裏卻仍是血紅。
秦川看著這樣的衛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抹了淚哽咽說道:“屬下遵命!”
抱著這一桶重逾千金的人頭,頭也不回的去了。
衛流回頭望著燈火通明的大殿,聽著喜慶的樂音聲響,沉默無聲。
剛才的血,好像從未存在過。
那些血淋淋的人頭,好像從未出現過。
所有的一切,似乎隻有他自己經曆,與任何人無幹。
“阿流!”阮煙羅追著衛流出來,幸好這裏隻有一條大道,不怕迷路。
衛流轉頭望向她,他知道阮煙羅會追出來,他特意在這裏等她。
“阿流,皇上對你動了殺心,你必須盡快離開。”沒有廢話,阮煙羅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知道。”衛流點點頭,問道:“煙羅,你呢?你會和我一起走嗎?”
“會!”阮煙羅堅定點頭:“我家裏的事情今天夜裏就能安頓好,無論你什麼時候走,我都跟著。”
衛流心裏被一股暖流漲的滿滿的,普天之下,唯有這個女子,能夠成為他生命中的陽光。
“煙羅,我可能會做一些事。”衛流說道。
“放手去做!”阮煙羅立刻接道,衛流在天曜經營這麼多天,勢力必然不小,今天皇帝殿上如此折辱他,不做些事情,怎麼能出得了心中這口惡氣?
“煙羅,這是你的國家。”衛流冷靜說道:“我做的事情,可能會讓你傷心。”
“不會!除了我在意的人,其他人與我何幹?國家這種東西,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阮煙羅上前一步,對衛流說道:“阿流,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麼,就直接對我說!”
衛流靜靜的看著阮煙羅,伸出一隻手去勾起她垂到麵頰上的發絲。
“煙羅,我真高興,能遇到你。”
能遇到這個不僅不會成為男子拖累,還能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堅強支撐起他的女子。
阮煙羅一怔,神色柔軟了幾分,這是衛流第二次說高興遇到她。
這個謫仙一樣的男子,本該雲淡風清的超然於世俗之外,卻被十幾年的質子生活將感情全部壓抑住,甚至連表達感情,也隻會用高興這兩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字眼來表達。
可是阮煙羅懂,他的感激,他的慶幸,他想表達的一切,阮煙羅全部都懂。
“煙羅,等回到南楚以後,我們……”
“衛流皇子,皇上怕衛流皇子傷心過度染了風寒,特囑老奴來送衛流皇子回去。”高培盛的聲音陰陰的從不遠處傳來,打斷了衛流要說的話。
阮煙羅厭惡的看了一眼這個閹人,對衛流說道:“衛流皇子,保重好自己,我們不會一直都這樣的。”
衛流動了動嘴唇,終究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與高培盛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