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已經輪不到他想太多了,他隻知道一定得在事態擴展之前把這些南楚下奴震住,千萬不能讓這三萬人都鬧起來。
“你們想造反嗎?”守將厲聲喝道:“把他們給我……”
一道鮮血忽然從喉間飆出,守將的話隻說了一半,就變成了鮮紅的血沫子,在喉嚨裏咕嚕咕嚕的。
他轉頭看向一邊,他的親兵目光冷冷的盯著他,若無其事的甩掉了刀上的血。
守將捂著冒血的喉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他。
這個親兵跟了他好多年了,從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就在他的身邊,他怎麼也無法相信竟然是他動手殺了自己。
可是不相信也得相信,因為他已經拿自己的命做了代價。
守將倒下去,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一幕太突然了,下奴營的最高將官,就在他所有下屬和下奴們的眼前,被人抹了脖子!
那個忽然高高舉起手中的刀,大聲叫道:“我是二皇子殿下的人,二皇子殿下來救我們了!想回南楚的,就跟他們拚了!”
話立時方落,通往東北角的營道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隊人馬從天而降一般,瞬間卷入了營門。
衛流一襲白衣奔在最前方,他猛的勒停韁繩,對著一院子的南楚男丁清冷說道:“我是衛流!”
四個字,就隻有四個字而已,卻讓三萬餘人在一瞬間的怔愣之後,爆發起衝天的歡呼。
“是二皇子!真的是二皇子!”
“跟二皇子回南楚!”
“南楚的家人在等著我們!”
南楚男丁中發出歇斯底裏的叫聲,這些叫聲最開始隻有幾個,如果那個將領還活著,一定能聽得出來,這和最初挑事的那幾個人的聲音一模一樣。
然而隻是片刻,這些聲音就連成了一片,所有人都瘋了一樣嘶喊著。
回南楚,回南楚!
他們要回南楚……
回家……
衛流帶來的人分成兩批,一批對著守軍如砍瓜切菜一樣揮舞著屠刀,另一批人則仗著兵器的鋒利,去砍下奴身上的鐐銬。
不時還有人大聲叫道:“先奪他們的兵器!”
“拿鑰匙,開枷鎖!”
守軍越死越多,而南楚則不斷有人解開枷鎖奪下兵器。
三萬多的下奴本來就人多,守軍身上的鑰匙也不隻十把八把,幾乎隻要是個帶隊的小頭目身上,就有鑰匙。
南楚人之間相互幫助,再加上死士蠻力劈砍,不過半個多時辰,所有守軍都死的一幹二淨,隻有極少的人逃了出去,而南楚男丁身上的枷鎖也盡數打開,早有人搶了守軍的兵器,牢牢的握在手中。
他們離家的時候都還隻是孩子或者青少年,經過這十多年,他們都已經變成了體力和精力都是最好時候的青壯年,再加上這麼久的重體力勞動,沒有人會弱不禁風。
因為弱不禁風的人,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