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丈的距離,看著遠,也不過是一會兒的工夫,衛流等人踏上實地的一瞬間,索道對麵響起震天的歡呼聲。
這一路過來刀光火影,幾經波折,但他們終究是逃出來了。雖然離開天曜注定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路上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但他們已經邁出了最艱難的一步,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再不會阻攔他們回家的腳步。
斷後的死士舉起兵器,在索道的繩纜上用力砍下,長長的索道失去支撐,像一條重傷搖擺的巨龍一樣滑蕩而下,重重拍在另一側的山壁上。
停在三裏之外的天曜追兵此時全部湧了過來,一個將軍氣急敗壞道:“淩王,你就這樣把他們放走了?”
方才索道沒有斷的時候,他們礙於南宮淩的威懾誰也不敢上前,可此時斷了,眼見著衛流真的逃出京城,他們想起皇帝的死令又覺得後怕,忍不住出聲質問。
南宮淩眼尾斜了說話的將軍一眼,淡聲說道:“這件事情本王會自己跟父皇說的。”
一眾將軍同時舒了一口長氣,他們誰也沒有勇氣說南宮淩做不對,可是又必須有一個人去承接皇帝的怒火,如今南宮淩能自己這樣說是最好不過。
南宮淩根本不在意這些將軍們想什麼,隻是望著對麵的山崖。
阮煙羅的藍色衣裙在視線裏隻剩下極淡極淡的一抹影子,可是南宮淩卻仍是一眼就能看見。
有些種子已經種下,隻要等著它自己發芽就好。
隻是南宮淩心裏有些微的擔憂,當那條小魚知道事情從頭到尾的真相,那個原諒,究竟夠不夠用?
閉了閉眼睛,南宮淩不再去想。
這世間,他沒什麼在意的東西,唯有那條小魚,從一見麵,就想把她收在懷中。
想要,他就會自己去拿,無論用什麼方法,總要讓那條小魚遊到他的身邊才行。
既然如此,又什麼好擔心的。
京城裏,李俠避著軍勇,一路狂奔。
到了事先約定好的宅院,他先看了一下周圍,確定沒人之後,一閃身躍了進去。
“什麼人?”立刻有長風軍的人低聲喝問。
“是我!”李俠應了一聲,問道:“阮大人在嗎?”
阮老爺和紅葉蘭月蘭星陸秀一一行人早聞聲趕了出來,見到李俠蘭星就急忙地問道:“怎麼樣?郡主逃出去了嗎?”
李俠不答問話,隻是說道:“阮老爺,請你們快回阮府。”
“回阮府?”蘭星驚叫道:“難道行動失敗了?那郡主現在哪裏?她好不好?有沒有受傷?”
一迭連聲的問出來,眼睛緊緊盯著李俠。
李俠搖搖頭,說道:“郡主很好,如果沒有意外,她們應該能很順利的逃出去。”
那個淩王好像非常在意郡主的樣子,那些人挾持著郡主,怎麼可能逃不出去。
“既然逃出去了,為什麼還要我們回阮府?我們不是應該去準備好的那個院子?你該不會看錯了吧?”蘭星問道。
李俠咬了咬唇,秦川拿刀威脅阮煙羅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地一清二楚,當時他幾乎氣的咬牙切齒,恨不能出去把那些人痛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