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個監斬官倒是個惜命的,一定是馬不停蹄就跑去皇帝裏向皇帝告狀去了。
阮老爺握著阮煙羅的手驀然一緊。
阮煙羅察覺到了,微帶俏皮地笑著說道:“爹不要擔心,皇帝不會拿我怎麼樣的,他不是很重視我們阮家人的命嗎?”
皇帝為什麼這重視他們的命,阮老爺不說,阮煙羅也從來沒有問過,她知道如果阮老爺想告訴她的話,自然就會對她說。
阮老爺被阮煙羅提醒了一句,心裏也稍微安定了一點,點頭說道:“你去吧。”
看著阮煙羅的身影和來傳旨的太監一起離開,阮老爺心裏卻心驚肉跳的厲害,總覺得似乎會出什麼事似的。
他手裏的確是握著一張大底牌,為了這張底牌,皇帝對他投鼠忌器,從來不敢傷了阮煙羅的性命。
可是這一次阮煙羅幫著衛流逃出京城,她所展現出來的謀慮,膽識,手腕,樣樣都是一等一的,這些被皇帝收入眼中,就會引起他深深的忌憚。
當皇帝感覺到他的江山受到威脅的時候,他手裏的那張底牌,真的還能管用嗎?
一種深深的憂慮,陰雲般襲上阮老爺的心頭。
阮煙羅跟著太監入了宮,意外的發現小太監帶路的方向竟然是金鑾殿。
自古女子不可幹政,除非設宴,金鑾殿也向來都是女子禁地,如今小太監把她帶到那裏去,是要在那裏審她了嗎?
阮煙羅心裏思索著,麵上卻不露一點怯意。
到金鑾殿外,小太監進去通報,阮煙羅在外麵打量著這棟金碧輝煌的宮殿。
金鑾殿的正門足有二十多米高,兩側雕著威武凶猛的金龍之相,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
若是普通人站在這裏,隻是仰頭看上一看,也會不由自主從心底生起一種敬畏。
這道門,其實是就是皇家給人的第一道下馬威。
但阮煙羅隻是扯了扯唇角,再威武的龍,也不過是石頭雕的,這裏,根本沒有真正的龍。
即然如此,又有什麼好怕的?
周圍禦林軍身體挺的筆直的站崗,但眼角餘光卻不由自主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阮煙羅。
他們在金鑾殿前值守,到了這裏的哪個人不是誠惶誠恐敬畏有加?就是再狂傲的人,到了這扇門前,也要不得不低下頭,多一份小心。
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卻好像全沒把這些放在眼裏,她打量著兩側龍紋的眼神,就和打量自己家裏雕花器具的眼神全無二致,好像根本不覺得這些有什麼了不起。
和高聳巨大的金鑾殿比起來,阮煙羅纖細的身姿不過是渺小細弱的一點,但就是這樣一道身姿,看在其他人的眼中,卻覺得她與這金鑾殿分庭抗禮,絲毫不弱。
不顯,不藏,自有容光。
就在守衛們暗暗為了這個女子的氣度心折的時候,殿中傳來一聲莊重威嚴的通傳:“宣,煙羅郡主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