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狄聽了阮煙羅的話手臂一抖,停下步伐,一雙黑而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阮煙羅,似在確定自己剛才有沒有聽錯,阮煙羅是不是真的說了那樣的話。
“賀狄王子沒有聽錯,我用太子的命,來換自己的命。”阮煙羅肯定賀狄剛才沒有聽錯。
賀狄黑而發亮的眸子仔仔細細地打量阮煙羅,這個男人身上有種野獸般的直覺,聽到阮煙羅的話,他沒有直接反駁,也沒有裝模作樣的表演一下和太子的兄友弟恭,而是認真的考慮阮煙羅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當然,他會有這種表現的前提,也是之前阮煙羅表現的實在太強悍了。
不是那種武力上的強悍,卻要勝過武力上的強悍。
他隻停了一下,就押著阮煙羅繼續往前走,好像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口中卻低聲問道:“你憑什麼去殺太子?”
榮華富貴,人之所圖,有了這個身份,就不可能不去想那個位置。而且就算他不想爭,別人也會逼著他去爭,因為不爭,就隻有死。
“這個賀狄王子不用知道,隻要你讓我接近太子,我自然有辦法。”阮煙羅說道。
“你殺了太子,本王子不可能當眾保你。”
那些軍隊都是太子帶來的,阮煙羅殺了太子就是所有人的仇人,賀狄要想得到他們的信任,而且在回去之後脫罪,就不可能放走阮煙羅,而且最好是殺了阮煙羅為太子報仇,這樣才對他最有利。
這麼簡單的事情,他能想的明白,這個狡猾的女人不可能想不明白。
換言之,她的交易根本是不可能成立的,就算她殺了太子,賀狄也沒辦法保住她的命。
“你隻要保證你不出手就可以了。如果被太子的人所殺,我絕不怨你。”阮煙羅說道。
對她威脅最大的人,其實就是賀狄。阮煙羅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男人比這個男人更像野獸,他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眼睛裏隻有兩個字,有用,或者沒用。
對於沒用的人,他殺起來絕對手起刀落,半分都不會猶豫,而不會像朱效成那樣嘮嘮叨叨說一堆廢話。
那天在懸崖上他之所以會跟她說話,也隻不過那個時候的阮煙羅,在他的眼裏,還有暖床的作用。
而此時此刻,他是絕對不會再這麼想了,阮煙羅殺了他那麼多人,他就是再想征服一個女人,也抵不過這個損失。
畢竟在北戎的傳統裏,女人根本不能算是人。
阮煙羅很清楚,一旦出了穀,賀狄回到太子軍中,安全得到保證,她對於他就徹底無用,到時候他必然會毫不猶豫殺了她,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己對賀狄變得有用,而且要哄得他離自己遠一點。
這種時候,太子就成了最好的借口。
賀狄眼睛陰鷙地在她身上掃過,盤算著,衡量著,阮煙羅的這個提議,究竟有幾分的可信度。
阮煙羅也不言語,隻是淡然的看著賀狄,等著他自己做出決定。
賀狄腦中飛速旋轉,這個女人的狡猾狠辣他是親眼見到的,看她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也許真的能殺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