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淩的推波助瀾他可以理解,畢竟這一次他把南宮淩得罪狠了,可是一個醫學研討會也就罷了,這後麵還上趕著去恩賜,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費夜小心地看著南宮瑾,問道:“主子,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麼?”
“能做什麼?”南宮瑾冷笑。
他當初讓費夜散播阮煙羅的流言的時候,看中的便是這流言完全無處反駁,可是想不到阮煙羅根本不反駁,而是反將了他一軍。
現在阮煙羅散播出去的這個流言,同樣是叫他也無法反駁的,他能出去說什麼?說他行,然後再當麵證明給人看?
咬了咬牙說道:“什麼都不必做。”
他越做什麼,這個流言越不易平息,如果他保持沉默,過一段日子,這個流言自然會漸漸散去。
尤其是他和哈雅還有婚約,等到她們大婚之後,這個流言就會不攻自破,西涼女皇是要誕下繼承人的,又豈會和一個有缺陷的人成親。
這一次這個虧,他必須得忍。
但忍一時,不代表忍一世,總有一天,他會把今日所受羞辱,百倍報償回去的。
阮府裏,阮煙羅照舊窩在自己的房中,所以也不知道,今天阮府有客人。
莊青嵐與阮老爺在書房中隔桌對坐,莊青嵐手中執著一枚棋子,正在凝思苦想,而阮老爺則端著茶杯,慢慢啜飲。
片刻後,莊青嵐將手中棋子放回盒中,說道:“老師,學生輸了。”
他一襲青衫,麵文溫靜,整個人透出一股坦蕩淡雅的古意。
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讀書人一旦做了官,就會多出幾分鑽營投機,如莊青嵐這般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卻仍保持這分讀書人的心境的,委實已經很少了。
阮老爺看著莊青嵐,不由想起他與莊青嵐最初見麵時候的事情,那時莊青嵐才七歲,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卻在大雪中在阮府門前跪足三日三夜,隻為拜他為師。
那時紅顏去世不久,他本是萬念俱灰,根本沒想過收學生的事情,可最終還是被這個孩子的堅持和執擰打動,收下他成為自己唯一的學生。
本來以阮老爺和皇帝的關係,莊青嵐是根本不可能得到重用的,可是莊青嵐秉性衝和正直,行事也極有分寸,就算是和阮老爺之間,也隻是尊敬執禮甚恭,但從不結黨。
做皇帝的,最怕手下大臣連成一氣,而莊青嵐不結黨這一點,一下就入了皇帝的眼,考察了幾次之後,最終把京都府尹這個要協調各方關係的重要職位給了他。
但是皇帝不知道,所有這些都是阮老爺教給莊青嵐做的,對於阮老爺的學生,皇帝肯定不放心,一旦覺得不安,說不定還會下手暗害,既然如此,阮老爺索性就把莊青嵐放在皇帝眼皮子帝下,還為皇帝所用,這樣一來,反而能夠保證莊青嵐的安全。
默默打量了一會兒自己的學生,莊青嵐知道阮老爺在想事情,所以也不催他,隻是脾氣很好的等著。
半晌後,阮老爺問道:“青嵐,當初我讓你做官,你說你並無意官途,現在,你還是這麼想嗎?”
莊青嵐點點頭,說道:“案牘勞形,怎及一身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