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夜此生也沒有把武功發揮到這麼極致,他人劍合一,以一種快到幾乎不可能的速度往阮煙羅衝過去。
那種快的程度,讓阮煙羅明明看到他的動作,卻竟然來不及有任何反應。
此時此刻,阮煙羅身邊隻有一個陸秀一,陸秀一飛身就往阮煙羅的方向撲,想要擋住費夜,可是在費夜那種極致快速的反襯下,陸秀一的動作就像是電影裏的慢動作,當他剛剛發動的時候,費夜的劍,已經到了阮煙羅的身前。
“郡主!”
“主子!”
“住手!”
陸秀一,顏風顏月,南宮瑾,同時嘶聲吼叫,然而什麼也來不及了,費夜根本聽不見,他的目的隻有一個,殺了阮煙羅。
阮煙羅眼睜睜看著雪亮的刀芒往她胸前刺過來,卻連躲避,都做不到。
“滾開!”一柄軟劍,就像是天外流星一般,忽然從斜刺裏出現,卷住費夜的長劍,將他狠狠地扔到一邊。
與此同時,一隻手臂用力將阮煙羅卷住懷中,帶著她遠遠飄落在一邊。
南宮淩並不是沒有兵器,隻是他的兵器從不輕易示人,而此時此刻,他的兵器終於露出來了,那是一柄銀白色的軟劍,也不知道什麼材質做的,輕薄的有如無物。
他隨手將軟劍纏回腰間,隱在腰帶裏,另一隻手緊緊地摟著阮煙羅,用力之大,幾乎將阮煙羅勒進身體裏。
差一點,隻差一點,這條小魚,就要被費夜刺中了。
這條壞小魚,總是這樣嚇唬他,望山村中如此,斷崖上如此,現在又是如此。
直到此時把她摟進懷裏,他還是心有餘悸,驚顫不已。
如果這條小魚真的出事了怎麼辦?如果她真的拋下他不在了怎麼辦?
就連他自己,也不能預測,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無論在什麼時候,南宮淩的氣場都強大到讓人絕對無法忽視,他隻是出現在這裏,隻是攬著阮煙羅站在一邊,整個戰場卻突然間都靜止下來,沒有任何再做任何動作。
他就像是一個戰爭的休止符,隻要他出在這時在,戰爭就結束了,再打,也沒有意思。
隔著混雜在一起的士兵,隔著滿地的殘肢和血腥,南宮瑾遙遙望著那兩個人。
同樣一身鮮紅色的禮服,站在一起,那麼和諧,那麼般配,即使在血火烽煙中,也讓人不得不想起,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不甘,不平,不憤,所有的情緒,在並肩站在一起的那兩個人麵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寂靜一片中,街道上傳來整齊的腳步奔踏聲,援軍到了。
南宮瑾,還有南宮瑾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明白,今夜,大勢已去。
南宮瑾猛然抬起手,喝道:“撤!”
認清形式,當機立斷,亦是為王的一個重要條件,今夜已經注定不能再做什麼,再留在這裏,隻是自找死路。
他的話音一落,他身邊的人立刻紛紛往城門外躍去,還不忘帶上被南宮淩一招震到昏迷的費夜。而城防軍方麵的人,因為南宮淩並未發話,一個個都站在原地不動。南宮瑾最後一個離開,離開前,他最後深深凝望了那二人一眼,凝望了這個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帝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