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淩一路出來,直覺地想去淩煙閣,走到半路,才想起來阮煙羅已經不在淩煙閣了,便轉身去了冷宮。
冷宮之外,南宮淩停下腳步,方才聽到阮煙羅病了,就控製不住的衝出來,可是到了這裏,又能做什麼呢?
破舊的宮牆,年久失修的房屋,處處都透著一股陰冷腐敗的氣息,即使是六月的夏日,也有一股陰風從牆縫裏竄出來。
“主子,快進去看看吧,王妃剛剛小產,哪裏能住在這種地方,身子會住壞的。”
井瀟從後麵追上來,急切地催促著南宮淩,都已經到冷宮的外麵,為什麼又不進去?如果他能看看阮煙羅現在的處境,絕不會再忍心再讓阮煙羅呆在裏麵。
南宮淩卻站住了身,動也不動。
“主子,你真的就讓王妃住在這種地方?”井瀟上前一步,懇切說道:“屬下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屬下絕不相信王妃是會下手害自己骨肉的人,主子昨天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是一時被氣著了,隻要主子現在把王妃接出來,屬下相信王妃一定不會怨恨主子的。”
“她怨恨朕?”南宮淩冷冷說道:“該怨恨的人,難道不是朕?”
“主子難道真的相信那個宮女說的話?”井瀟憤慨了:“若是主子的信任如此單薄,又何必苦苦追尋將王妃拉近身邊?主子,人心不可傷,王妃與其他女子不同,不是離了男子便活不下去,傷了王妃的心,可就真找不回來了。”
井瀟的話讓南宮淩動容,卻是恨聲說道:“不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朕百般維護,掏心掏肺,不過換來這麼個下場。朕早就知道,朕此生跟情字犯衝,先有一個梅纖纖,又有一個阮煙羅,一個比一個會傷朕的心。”
“主子,梅纖纖怎麼能跟王妃比!”井瀟大急,“梅纖纖的眼中隻有那個位置,王妃的眼中卻是真的有主子!”
“你倒是提醒了朕,至少朕還有那個位置,江山如此多嬌,豈是美人能比?”南宮淩冷如寒冰。
“主子!”井瀟單膝下跪,還欲再說,南宮淩卻已不再理會他,拂袖而去。
冷宮歲月,漫長淒清,蘭月端著熱湯從廚房出來,看著手中的清湯,心裏悲涼。她是從苦日子過來的,並不覺得離了錦衣玉食有多麼痛苦,隻是阮煙羅最虛弱最需要補身的日子裏,一碗熱食,居然都已經成了難得。
“姐姐,你在做什麼呢?快把湯端過來啊。”蘭星掀開門簾叫道。
“你快放下簾子,別叫王妃著了風。”蘭月一邊說,一邊快步過去。
進了門,把湯遞給蘭星,蘭月揉了揉眼睛。
蘭星見狀問道:“姐姐,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眼睛看花了。”蘭月望著在榻上沉睡的阮煙羅,輕聲歎道:“咱們在這裏,也不知道要呆多久。”
“這就要看他了!”蘭星叫王爺不是,又不願意叫皇上,就用了他代替:“他心裏若是真有王妃,必然不會讓王妃久呆,若是沒有王妃,王妃又豈是願意久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