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從靴筒中抽出一柄用來護身的匕首,翻腕橫在南宮瑕頸間,阮煙羅騎坐在南宮瑕的身上,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南宮瑕,想死很容易,你隻要輕輕往上一碰,你的這輩子就結束了,那些痛苦,恥辱,都會消失,你也可以去轉世投胎,然後把眼睛放亮一點,投個好人家,不要再受今生今世的這些苦楚。”
南宮瑕目光輕微一亮,阮煙羅卻又轉口說道:“可是這樣一來,你這輩子就失敗了,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失敗者,除了躲,除了逃避,你什麼也不敢做,就算你的母妃在地下看到你,也會因為有你這樣的兒子而覺得恥辱!”
“阮煙羅!”南宮瑕憤怒地低吼。
這個女人,是嫌他還不夠痛苦,不夠狼狽,非要在他本就血淋淋的傷口上,狠狠地再捅一刀。
喘著粗氣,南宮瑕眼睛血紅地瞪著她:“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我知不知道並不要緊,我隻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著悲慘過去的人,不止你一個,阿淩,二哥,我自己,還有我身邊的這些人,誰心裏沒有一段悲傷事?就算是北熊,還有一段母妃被陷害,自己被驅逐,明明身為戎國王子卻進不了戎國的狗血故事呢,可是我們這些人,有誰像你一個自怨自艾,把自己死死困在過去裏走不出來?”
北熊是戎國皇子?南宮瑕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注意力不由有一點被轉移了。
阮煙羅深吸一口氣,說道:“真正的勇者,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過去的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錯,可若是一直沉浸過去走不出來,那就是你的錯了。你是殷妃唯一的兒子,隻怕她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不錯,我的確是我母妃唯一的兒子。”南宮瑕淒慘笑道:“所以我才更想得到父皇的認可,我母妃是真的愛父皇,她希望父皇愛的也是她,可是到了最後,替身就是替身,連父皇的一個認可也得不到,我身為我母妃唯一的兒子,至少要讓他認可我,可是……”
想到這些年來盛安帝對他的態度,南宮瑕心底一陣發寒,連話也說不下去了。
阮煙羅奇怪地望著南宮瑕,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得到皇帝的認可?”
南宮瑕頓時無語,他剛才已經說的那麼明白了。
阮煙羅認真說道:“感情這件事情,是相互的,皇帝讓你母妃傷心,你母妃隻怕也對他死了心,否則的話,一個女子有多重視自己的容貌,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劃花了自己的臉?這些年皇帝那麼待你,你要一個根本不在意你的人的重視做什麼?”
阮煙羅分明是在強詞奪理,可是南宮瑕卻覺得好像字字都說到了他的心裏,嘴唇張了幾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阮煙羅想了想,忽然說道:“南宮瑕,你改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