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集算不上堅固的城牆已經被打出了兩個豁口,都是長風軍拚死抵擋,才終於守住。
短短一天一夜的戰鬥,城中的房子幾乎已經被拆完了,不僅是房梁,就連磚石也被拆下來,當作滾石之用。
水還有,可是根本燒水的速度根本供不上使用,所以隻好積累著,隻有特別緊急了,才會一鍋熱水潑下去,權做救急之用。
長風軍一個個早已滿麵灰塵,血水,汗水,還有風煙粘在一起,讓他們的臉上都是黑一道白一道,幾乎看不出本來的樣子。而每一個人的身上,早都大大小小的落了傷口鮮血把戰袍染的通紅。
城牆的底下,擺著數百具屍體,他們還是如此年輕,如此風華正茂,可是卻再也不能肆意地享受他們的生命。
阮煙羅銀牙緊咬。
她不是沒有見過死亡的人,可還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死亡。
在她的那個年代,雖然也有戰爭,也有犧牲,可是整個世界總體上來說是和平的,就算有傷亡,也都在一個可控的數字之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刀明槍地碰上,誰都無法預料,在這一場戰役中,究竟會有多少人死去。
阮煙羅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已經大大小小地經曆了幾場戰鬥,可是無論哪一場戰鬥,都沒有這一場來的震撼。
之前那幾場,她都是居於幕後,隻要做出決策,等著別人去實行就好了,可是這一場,是他們的生死存亡之戰,而且他們還處於絕對的弱勢。
所以她必須上城牆,必須親眼麵對著這些搏殺,以能在最快的速度裏,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可正因如此,才讓阮煙羅深切地感受到,在某些時候,所謂的計謀又或者決策是如此無力,在那些血淋的肉博麵前,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看著長風軍的男兒們,用命去拚命殺。
戎國軍那邊,賀狄也血紅著眼睛。
平安集這麼一個小小的集子,他本以為,必然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居然這麼難打。
整整一天一夜,車輪戰,戎國軍的屍體在城牆下堆積了五分之一,可是卻依然沒有攻進去。
那個女人,根本就是生下來和了作對的。
咬著牙,眼睛裏泛著野獸的狠厲,賀狄厲聲吼道:“我叫你們帶的人呢?來了沒有!”
“來了!”一個士兵大聲喝道,匆忙地從遠處跑過來,賀狄的吼聲顯示他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所以那人絲毫也不敢怠慢,牽著一個人快速地往賀狄跑來,大聲回報道:“王子,你要的人已經帶來了!”
隨著士兵人話聲,一個人被重重地摔在賀狄的麵前。
賀狄看著那人的身影,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放有些猙獰的笑意。
阮煙羅,你以為本汗沒辦法打下來你的集子麼?那本汗就不打了,本汗要讓你,乖乖地自己送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