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集下,賀狄的休戰也給了長風軍短暫的喘息之機,連續作戰了一天一夜,他們中的許多人,已是連刀都快要握不住了。
阮煙羅也是一天一夜沒有睡,就在這城牆上和所有的長風軍戰士堅守在一起。
“郡主,你吃點東西吧。”蘭月端來了一碗清粥,這車輪般的戰術讓長風軍連一絲喘息之機都沒有,他們甚至連水都沒有機會喝上一口,阮煙羅一直全神注視著戰況,雖然沒有親自上陣殺敵,但這不吃不喝不休卻是和其他人一樣的。
阮煙羅搖了搖頭,戰況不容樂觀,她哪裏吃的下?
如今所有的守城用具都已經用光,如果戎國人再發動攻擊,他們恐怕就隻能肉博了,而這正是阮煙羅最不願意見到的。
“郡主……”蘭月為難地叫道,自從落胎又大病一場之後,阮煙羅的身體就實在不怎麼樣,哪裏能這麼不注意?
“郡主,你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皇上若是知道了,必是要生氣的。”李俠從外麵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當即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句話一下子點到阮煙羅的死穴,這次與南宮淩的相聚雖然時間很短,可是阮煙羅還是感覺得到,南宮淩對於她的身體狀況十分憂心,而且還隱隱有種自責的態度。
其實當時那種狀況,更多的都是她自己的錯,南宮淩做的已經很好了,哪裏能怪得到他?看到南宮淩自責,她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因此此時李俠這麼一說,阮煙羅立刻就乖了,伸手接過粥說道:“我喝就是了。”
碗剛剛送到嘴邊,便聽到外麵傳來大聲地叫嚷:“阮煙羅,我帶了個熟人過來,你不要見一見嗎?”
熟人?
阮煙羅端著碗的手一下子頓在嘴邊,她眉頭一皺,想起了什麼,猛然把碗一放,旋風般衝了出去。
剛走近垛口處,就聽到顏清因為長時間廝殺而嘶啞的嗓音厲聲吼道:“賀狄,拿一個女人做擋箭牌,你還要不要臉!”
阮煙羅心裏咯噔一下,立刻撲上垛口。
城外,在弓箭射不到的地方,賀狄手下的人押著衣衫淩亂的女人,那女人的頭發被人抓著向後揪起,強迫她抬起頭,把臉露在熊熊火光之下。
那容貌,阮煙羅熟的不能再熟:羅貝兒。
戎國祭壇,顏風說要斷後,可結果,他下來之後,羅貝兒卻沒有下來,而需要從外麵合攏的機關,卻就那麼合上了。
顏風沒有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那句:她死了,我認她為妻,她活著,我照顧她一輩子。卻已經足夠阮煙羅猜測到前因後果。
一個女人,無論有多少不好的地方,當她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全心全意的,甚至會為了那個人,而不顧自己。
隻為了羅貝兒的那個舉動,阮煙羅決定,對她之前的所有作為,既往不咎。
她想過,隻要一安頓下來,就立刻派人去探查羅貝兒的情況,隻要羅貝兒沒有死,她就一定會想辦法把她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