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忽然停下,阮煙羅沒有防備,身子往前傾了一下,才又坐定,轉過頭有些愕然地看著南宮淩。
南宮淩黑眸發沉,濃黑的看不到底,看著阮煙羅的目光呈現出一種極力壓抑的怒氣,其中的意味讓阮煙羅莫名心底發虛,不敢去看。
她轉頭,南宮淩卻立刻鬆了韁繩,拇指和食指捏住她尖尖地下巴,強迫她看著他。
“阿淩……”阮煙羅輕輕地叫了一聲。
這裏是大街上,雖然榆林關的居民因為戰亂避出去了,可是也斷斷續續地回來了一些人,街道縱然蕭條,但並不是沒有人。
南宮淩怎麼又在這麼多人麵前對她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這是完全不合禮教的啊。
“你覺得是誰賣掉了這座城?”南宮淩問道,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阮煙羅張了張口,終究吐不出這個名字。
她沒有立場,說了,就好像是在挑撥離間一般。
“說!”南宮淩突然低喝。
阮煙羅微微一驚,對上南宮淩的眸,看到他眸底的黑色越聚越濃,生氣的意味幾乎分毫都不加掩藏。
那般嚴肅和沉凝,讓阮煙羅陡然意識到她犯了什麼錯誤,她竟然在懷疑阿淩。
因為意識到梅纖纖的身份,讓她心底不由自主的傷感,不自在,所以,她竟然順著連阿淩都懷疑了起來。
南宮淩一定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這般的生氣。
心頭瞬間滑過濃濃的愧疚,阮煙羅眨了眨眸子,小心地看著南宮淩,柔聲叫道:“阿淩……”
尾音軟軟地拐了個彎,帶著撒嬌的意味。
南宮淩眸子閃動了一下,卻仍然是沉著臉。
他們麵臨的情況很糟糕,朝中的詭譎,世事的動蕩,他都不怕,那些都是外來的因素,他可以一力承擔,可是他卻怕來知這條小魚的不確定,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阮煙羅從認識南宮淩開始,南宮淩就從來沒有對她擺過臉色,在阮煙羅的麵前,他永遠都是耐心的,寵溺的,像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任由她在裏麵翻騰跳躍,此時看到他如此沉肅的臉色,饒是阮煙羅向來也是個無法無天什麼都不怕的主,心裏還是忍不住打鼓了。
完蛋了,真的得罪這個男人了。
阮煙羅恨不得拍自己的腦袋兩個,她這是怎麼了,明明對自己人從來都沒有任何懷疑的,可是第一個懷疑的對象,竟然會是對她那麼好那麼好的阿淩。
得想辦法把這個男人給哄好才行,阮煙羅腦子裏飛快地轉動著,一伸手,對著南宮淩說道:“抱抱。”
這兩個字出口,阮煙羅已經是連鄙視自己都懶得做了,在這個男人麵前,她好像無限製的退化,都快成小孩子了。
南宮淩的眼中也掠過一抹驚奇,顯然從來沒有見過阮煙羅這個樣子。
但無論如何,阮煙羅向他伸出的手是不能拒絕的。
他沉著臉,一托阮煙羅的腰,把她從一邊的馬上抱到了自己的馬上,安置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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