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宮瑾懷裏掙出來,阮煙羅活動著手腕,正打算不客氣地下黑手,忽然南宮瑾長臂一伸,竟然又攬著她的腰把她用力往懷裏摟,口中低低叫道:“冷!”
阮煙羅揚起的拳頭立刻就放不下去了。
她推了推南宮瑾:“喂,別裝,我不會上當的。”
南宮瑾好像根本沒聽到,隻是摟著阮煙羅的腰,又把她往自己懷裏拉,口中仍是叫道:“冷!”
伴隨著低呼,他的臉也飛快地漲紅起來,身上的溫度更是火一般灼熱,就算隔著衣服,都讓阮煙羅覺得燙人。
阮煙羅眼底浮現一絲擔憂,他該不會是真的發起燒來了吧?
伸手往南宮瑾額前一探,果然滾燙,連呼吸都有種灼人的感覺。
阮煙羅不由皺起眉,心頭湧起絲絲慌亂,但很快她就察覺到,這慌亂不是她的,而是另一個靈魂的。
不過發燒而已,對阮煙羅不過是小case,可是對於另一個把南宮瑾視為天視為地的女人來說,他發了燒,就不啻於天塌地陷。
南宮瑾一個大男人,又是自幼習武的,發了燒,多捂兩床被子發發汗也就好了,再不然,把他叫醒,讓他自己運兩遍功,逼出些寒氣來也行,阮煙羅十分想就這麼做了算了,可是當她真要這麼做的時候,心裏麵卻好像被千夫所指一樣,浮起濃濃的負罪感,似乎她這麼做根本是虐待了南宮瑾,罪不可恕。
阮煙羅掙紮又掙紮,終究敗給了那股刻在骨子裏的本能,認命地歎了一聲,下床去燒了一些熱水,為南宮瑾擦臉擦手,她身體裏那個聲音還在抱怨說她沒有幫南宮瑾擦身體,可是這件事情她是咬死了牙不會做了,任憑那個聲音怎麼說也不肯妥協。
她身上本來向來備著一些陸秀一給的藥,其中就有退熱退燒的,這是陸秀一防著她萬一受了傷,可惜這藥一開始就被南宮瑾收走了,這個男人謹慎的很,凡是她身上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一個不留。以至於現在阮煙羅想給他找些藥也不可得,隻好在擦過身體之後,用被子把他捂的嚴實些,又不斷地往他額上換毛巾。
忙碌了一通,阮煙羅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當她又一次背過身去擰毛巾,回頭想往南宮瑾額上放的時候,忽然看到他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正亮亮地看著她。
阮煙羅嚇了一跳,不過卻沒急著生氣,而是試探地叫了一聲:“瑾王?”
有些人生病的時候是會突然睜開眼睛,可是其實還是睡著的,看起來清醒,實則不過是無意識的動作。
她這一聲叫出來,南宮瑾的目光果然有些模糊了,顯出困惑的樣子,好像睡夢中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可是又分不清是哪裏來的聲音。
阮煙羅舒了一口氣,果然還燒的迷糊著呢。
伸手把毛巾攤開,搭在南宮瑾的額上,忽然就聽南宮瑾叫道:“煙羅……”
阮煙羅手中一抖,毛巾差點從手裏掉下來。
既然是她還和南宮瑾有婚約的時候,南宮瑾叫她都是連名帶姓的叫阮煙羅,叫他煙羅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此時此刻,他居然用那麼綿軟的聲音,情意綿綿地叫了一句煙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