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夜嚇的一張臉慘白,在雨水的浸潤下,幾乎有些病態的虛弱。
他不是杜家培養出來的影衛,而是幼時被南宮瑾撿到的,南宮瑾把當時快要死了的他撿回府裏,給他飯吃,給他衣穿,命人教了他許多東西,更重要的是,南宮瑾從來不把他當奴才看,而是部下,一個最優秀,最值得信任的部下。
這種殊榮,是身份卑賤的他所無法想象的。
他把南宮瑾視為唯一的主子,在這個世間,他也隻效忠這一個人。
他本以為南宮瑾會登上天曜皇帝之位,雖然最終南宮瑾沒能坐上那個位置,可是費夜也從來不覺得是南宮瑾不夠優秀,隻覺得是時運弄人罷了。
在費夜的心裏,南宮瑾是必然會有一番大的作為的,所以他不能死,至少不能在現在這種時候,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用一種近乎奇怪的方式死去。
看到南宮瑾被救了回來,他的心猛的落回肚子裏,再往阮煙羅看過去的時候,就帶了一絲奇怪的目光。
阮煙羅身體都已經飛出了斷崖外,可是幸好李俠的身手夠好,他腳尖勾住崖邊,身體幾乎呈九十度傾斜,硬是夠到了阮煙羅的一隻手臂,然後一運勁,把她給拉了回來。
“群主,你沒事吧!”李俠焦急問道。
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驚險了。
阮煙羅搖搖頭,心裏也是心有餘悸。方才抱著她腰把她給衝出去的士兵已經掉下去了,可是這麼半天,居然連聲響也沒聽到,也不知道下麵究竟有多深。
之前南宮瑾說的話還真不是嚇唬她。如果她真的掉下去,恐怕粉身碎骨就是必然了。
西涼軍首領看到明明都已經飛出懸崖的阮煙羅居然又被人給夠了回來,臉色黑的有如潑了墨。出發時左丞相的交代曆曆在耳:此次出行,務必殺了阮煙羅,如果殺不了,你們也不必回來了。
西涼擅製兵器,軍人自然不可能是沒有血性的,隻是由於人少,地理環境又差,才一直處於比較弱小的局麵。
此時看到自己連這麼一個簡單的任務都無法完成,西涼軍首領不由咬牙切齒,怒吼道:“再上!”
他們現在就在懸崖邊緣,一次撞不下去,他就不相信,兩次、三次、八次、十次……還撞不下去。
西涼的軍人,沒有做就算了,可若是做了,就必然要達到目的。
南宮瑾方才被西涼軍人抱住,現在那些人直接又抱住了他,根本動彈不得,更不可能去護著阮煙羅。
李俠此時剛從懸崖邊上回來,站都沒有站穩,自然更不可能拉著阮煙羅避過這一波衝擊。他的眼睛一轉,一眼看到了費夜。
這是南宮瑾的人,應該會護著阮煙羅吧。
他一念及此,把人往費夜處一推,叫道:“護好郡主!”
費夜尚未從南宮瑾遇險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懷中被人一撞,就看到阮煙羅已經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