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孩子,在本不該出生的時候,竟然就這樣被人硬生生的娘胎裏剝離出來。
又過了片刻,便聽到梅纖纖猛然一聲大吼,緊隨著這聲叫聲過後,便傳出一聲小貓似的啼哭。
莫存地拳頭攥地更緊,眼睛睜地連眼角都快要裂開了。
孩子,他的孩子!
布幔裏麵,一個婦人抱著孩子,另兩個快手快腳地收拾好梅纖纖,一躬身說道:“請聖女獻祭,為族人祈福。”
聽到這一聲呼喚,中心處的布幔立刻被人拉開了,梅纖纖抱著一個赤身果體,還滿身血跡的小小嬰孩,慢慢走了出來。
除了看押著莫存的那幾個人之外,九大長老和身穿白袍的蠻人已經自動自發站成兩列,在梅纖纖身前形成了一個由人組成的通道,通道的盡頭,是冰台一個向內凹陷的缺口。
“請聖女獻祭!”大長老帶頭屈身下跪,虔誠的敬禮,緊隨著大長老,所有人依次下跪,匍匐在梅纖纖腳下。
梅纖纖臉上本來帶著剛剛生產後的疲倦,懷中抱著這個小小的生命,心頭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滋味。可是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忽然間什麼都不重要了。
這般被人敬仰的滋味,這般讓所有人臣服在腳下的滋味,是她做夢都想要擁有的。
從她很小的時候起,她就一直在憧憬著,有一天和南宮淩一起站在這世間的最高處,接受萬人朝拜。
如今這一幕終於實現了,隻差一個南宮淩。可是她相信,南宮淩也不會太遠的,看看她現在的風采,這世間還有哪個女子,能比她更配站在南宮淩的身邊?
唇邊綻出一抹笑意,揚起頭,慢慢地順著這條通道往前走去。
冰台並不大,走到頭,也不過十餘米,可就是這十幾米的距離,也極大地滿足了梅纖纖女王般的虛榮心態。
到了那個凹陷邊,梅纖纖透過冰冷的湖水,可以一眼望到下方的巨大藍色蓮花。那花朵泛著幽幽的色澤,仿佛要把人吸下去一般,透著致命的魔力。
梅纖纖慌忙眨了眨眼睛,不敢再看。
她蹲下身,把手中那個因為過早來到世上,又因為寒冷凍的直哭的孩子,慢慢遞到凹陷上方。
隻要一鬆手,她就什麼都有了。梅纖纖在心裏拚命地對自己說,可是不知為何,那手卻始終鬆不開。
在這樣的關頭,她心頭總算還有那麼一絲母性的善,在與她的欲念鬥爭著。
“小姐,你不能這麼做,那也是你的孩子!”莫存終於再也忍不住,猛烈地掙動起來,嘶聲狂吼。
那個孩子活著,是一條活生生的命!
梅纖纖的手一抖,差點托不穩。
“請聖女獻祭!”大長老的聲音威嚴而又帶著幾分威逼地響起,讓梅纖纖神經猛然一顫,想起如果她不舍棄這個孩子,會麵臨怎麼樣的下場。
看了一眼渾身血腥,紅通通像隻老鼠似的嬰孩,梅纖纖眼睛一閉,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