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衛流真的肯按主子說的去做嗎?”費夜皺眉,他記得很清楚,南宮瑾當時隻是讓他給衛流送了一根簪子而已,難道衛流真的肯為了一根簪子,就幫南宮瑾這麼大的忙?
南宮瑾眼睛眯了眯,衛流也是不見好處不撒鷹的,無論他有多在意阮煙羅,可阮煙羅畢竟已經死了,隻為了一根簪子,衛流怎麼可能去做這種事?
想要讓衛流幫他,自然要付出更大的籌碼。不過那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衛流要的,也不是他給不起的。隻是他卻不得不防著衛流假戲真作,真的拿下沙石關。
這種可能性讓南宮淩眼神陰鷙了一下,看來他之前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以衛流的個性,很可能真的發生這種事情。
但幸好今天考慮到了這一點,這樣的話,他就得想些別的方法來牽製一下衛流了。
南宮瑾倏然沉默下來,微微垂著頭,一語不發。
費夜知道自己的主子這是在思考事情,於是安靜的陪伴在一旁。
眼看著西涼大營遙遙在望,南宮瑾倏然抬頭,說道:“費夜,你再往南楚跑一趟,一定要快。”
伸手招過費夜,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費夜越聽神色越是肅然,南宮瑾說完之後,他身體一並應道:“是!”轉身打馬便往南楚的方向而去。
此時此刻,南宮瑾還不知道他此時的決定就像是一隻蝴蝶的翅膀,它扇起了輕輕的一陣風,卻在不久後的將來,引起了一批人命運的改變,包括他自己。
修羅二年春,西涼王夫率大軍攻飛雲關,邯國大將軍柯敬之救之,同一時刻,南楚衛流領軍攻沙石關,柯恐衛流破關,布下飛雲關防務後,飛騎往援,一日後,飛雲關從內而破。
後柯敬之所留城防圖落於西涼王夫南宮瑾之手,南宮瑾觀後曰:若非內應接應,吾三月內難破此關。
飛雲關城破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柯敬之還在往沙石關的路上,聽到這個消息,柯敬之一時不察,竟從飛馬之上跌下,險些重傷。
沉思良久之後,他對身邊人說道:“傳令沙石關守將,棄關,所有將士……全部撤入皇城。”
把全部將士聚往皇城,這幾乎就是背水一戰,而且,還是沒有分毫勝算的背水一戰。
柯敬之一生縱橫沙場,到頭來卻要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心頭的痛苦非常人所能想像,可是他卻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飛雲關之後,沙石關之後,俱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就算把軍隊布在沿途城中,也不過徒增傷亡而已,與其如此,還不如把所有人聚在一起,到時候無論是戰是降,都能多一分籌碼。
沒錯,降。
在飛雲關失守之後,柯敬之就已經把這件事情納入考慮之內了。
他和其他的將領不一樣,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一旦天下大亂,以邯國的國力,是必然要淪為這場大亂的陪襯的,他從不奢求能力挽狂瀾創造奇跡,他隻希望如何能夠最大限度的保存邯國百姓的性命,保住邯國皇室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