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禮服。”衛流含著笑,對邊上的宮人抬抬手,宮人立刻會意,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把禮服展開,立著鋪陳在阮煙羅的眼前。
一色最正的大紅,金絲繡出一隻張揚傲然的鳳鳥,麵料上有細細的暗紋,靜止時看不出來,可一旦微微波動,立刻便浮現出朵朵富麗的雲朵,一靜一動之間,便好像鳳鳥在雲中穿梭一樣。
這樣的禮服,幾乎將南楚神話意境演繹到了極致,可是阮煙羅卻還是回不過神。
“煙兒,再有半個月就是我的登基大典,也是我們的大婚之日。我為帝,你為後,那一天,你會和我一起,登上整個南楚最高的位置。”
阮煙羅看著衛流,心頭暗潮洶湧,說不清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她一醒來,就知道自己是衛流的未婚妻,她也從未排斥過這個身份,而且許多時候,還會自覺地代入這個角色,處處為衛流著想。
可是直到此時,衛流告訴她他們就要成親了,她才從心底湧出一種恍然。
腦海裏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有某個地方弄錯了,可是當她想要進一步探究的時候,卻又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什麼也想不起來。
衛流滿眼的喜悅,拉著阮煙羅的手把她帶到禮服跟前。
這件禮服從他剛剛回到南楚時就命人開始織造了,也從一開始,就是專門為阮煙羅織的。
在他的心中,唯有阮煙羅才可以站在他的身邊,也隻有阮煙羅,才有資格穿上這件飛雲緞金鳳羅衣。
幸好他動手的早,否則的話,在他的大典之前,這件衣服又怎麼可能完工?
“喜歡嗎?”衛流輕聲問道,目光如水滑過麵前的衣服,他幾乎可以想象阮煙羅穿上這件衣服,會是何等的美麗與動人。
那份清麗中的柔美,那份委婉中的堅韌,還有那份所有女子都沒有的,曆經烽火洗禮後的大氣與從容。
阮煙羅唇角有些不自然的勾了勾,卻沒有說話。
這件衣服,美自然是美的,可是不知為何,她心中始終無法喜歡。
也許,正是因為這件衣服太美了,美到像是一個夢,才讓她根本無法平和地接受。
“煙羅,試試這件衣服,如果有什麼不合身的地方,再讓他們去改。”衛流說道。
阮煙羅勉強扯起嘴角,點了點頭。
衛流察覺到阮煙羅的異樣,可是卻並沒有深想,又或者,他身體裏有種本能,拒絕讓他往深想下去。
他含笑說道:“新婚之前,我是不能看到你穿嫁衣的樣子的,所以我就不陪你了,可是你要答應我,一定要試一試這件嫁衣。”
衛流說的這麼鄭重,阮煙羅也不好再反駁了,便輕輕點了頭。
衛流這才放下心,又低聲說了兩句,照舊去前麵辦公了。
隻剩下阮煙羅一個人的時候,她望著這件嫁衣,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去試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