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兩個字像是一記重錘般狠狠擊中阮煙羅的心髒,她的腦中猛然閃過許多她從未見過卻又熟悉至極的畫麵,高聳的大樓,飛嘯的火車飛機,一排排閃著綠色編碼的電子屏幕,一些穿著古怪,卻形容鮮活泛著笑意的麵龐,她甚至聽到他們中有人大大咧咧地叫她:頭兒,頭兒……
猛然間,一篷巨大的火花炸開,熱,無法言說的熾熱,也許是因為速度太快了,她連疼都來不及感覺到,就被甩入了一個黑沉沉地的深淵。
阮煙羅猛地一驚,一下子張開了眼睛,一睜眼,卻正麵對一雙黑漆漆,有如野獸一般的眸子。
阮煙羅深吸一口氣,身周刺骨的冰涼仿如浸到了骨子裏。
她分神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不知怎麼的又昏睡了過去,在她昏睡的時候,她已經被抬到了一個冰泉裏,這大概也就是那個大祭司口中的聖水。
而她剛才醒來,正是被這冰水激醒的。
“我還以為你能裝多久呢。”那雙野獸眼睛的主子戲謔地笑著說道,語聲裏帶點鄙夷又帶點幸災樂禍。
阮煙羅抿著唇,一語不發。
她已經記起一些事情了,她的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因為一場爆炸,從遙遠的二十一世紀,那個科學和文明都遠遠比這裏發達的地方而來。
所以她知道許多這裏的人不知道的事情,而她特殊的職業和長久的訓練也讓她擁有一些近乎成為本能一般的技能。
可是然後呢?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重生了,之後的事情呢?
仍然是一場空。
就像眼前這個男人,他明顯是認識她的,可是她卻隻能從她知道的信息裏推測出他是戎國的大汗賀狄,別的就一無所知。
抬起一雙清泠靜透的眸子,靜靜地望著賀狄,但是一語不發。
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最好什麼都不說,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的方法。
賀狄的挑釁沒有得到回報,感覺不爽了。
他伸出一隻手,站在泉邊挑著阮煙羅的下巴,問道:“阮煙羅,你就不怕?”
“怕什麼?”
“隻要驅魔儀式一舉行,你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賀狄唇邊帶著惡質的笑意:“我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本汗就說一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厲害,原來你根本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阮煙羅神色微微一凜,問道:“你知道我醒著?”
她自問偽裝的十分到位,前世所學的東西早已溶入了她的骨子裏,不該這麼輕易被人看穿。
賀狄一笑,說道:“你裝的確實不錯,可是你知不知道,在草原上,有的時候,直覺比判斷更準確。”
原來不是自己出了問題,阮煙羅微微鬆一口氣,不過又為這個男人野獸般的直覺有些頭疼,至少南宮瑾都沒看出來她在裝昏,賀狄卻看出來了。
看來他後麵說的那些話都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了,難怪,她就覺得一個當權者對於某些細節不該這麼在意才對,至於這個聖水隻有一個出入口什麼的,想來也是說來誑南宮瑾的,否則的話,他現在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