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羅掙脫掉身上的繩索,抬眼望了一眼祭台那邊,此時火已經燒得很洶湧了,祭台是從中間塌陷下去的,可是站在阮煙羅的角度上,居然還是能夠看到冒出來的火苗。
阮煙羅眉頭緊緊地皺在一塊兒,南宮瑜和李俠的身手她知道,她不相信他們兩個人這麼簡單就會送命,可是她也知道,如果再不想辦法救他們,那他們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那邊怎麼樣?”阮煙羅問道。
“已經派人去了,不過很難。”南宮瑜身邊的年青人麵色難堪:“祭台是向內塌的,外麵逞強很高,輕功上不去,牆的溫度太高,飛抓就算抓住了,人也沒辦法攀爬,而且繩子還很有可能被燒斷。”
這麼一說,阮煙羅也覺得有些頭疼起來,現在的狀況太難辦了。
不過阮煙羅的性子從來不會輕易說不行,尤其那裏遇險的人是她親如一家的家人,她更不可能放棄,就是不行,她也要找出辦法讓他行。
火勢不等人,阮煙羅一邊飛速地在腦中想著辦法,一邊快步往祭台的方向走去。
“阮煙羅!”賀狄忽然嘶著嗓子叫出聲。
阮煙羅腳步停了停,轉過身。
阮煙羅不輕易用毒,但她要是用了,就一定是最狠的那種,讓人半絲僥幸逃生的餘地都找不到。
其實賀狄對阮煙羅的看法並沒有錯,她大多數時候都更喜歡用光明正大的法子,如果她用了毒,那不是情勢逼的沒有辦法,就是那個人真的讓她恨入了骨子。
阮煙羅對於賀狄的態度其實也很有點奇怪,雖然賀狄傷了她身邊不少人,阮煙羅從來都沒想過讓他有好果子,可是她落在他的手裏不是一次兩次,他有好幾次機會,隻要稍稍狠絕一點,就能把她給殺了,可是偏偏賀狄對著她的時候,總是莫名留著一線餘地,尤其是後麵幾次,這種餘地越發明顯,而阮煙羅正是借著這一絲餘地,一次一次的從賀狄手下逃脫。
這種餘地讓阮煙羅困惑,所以她雖然想殺了賀狄為她身邊枉死枉傷的這些人報仇,可是阮煙羅也不得不承認,相比於其他那些她從一開始就算計好要怎麼讓他們死的人來說,對於賀狄,她從來沒有形成過一個完整的計劃,也從來沒有預想過他的死亡方式。
如果不是今天的情況實在太危急,南宮瑜和李俠都身陷險境,阮煙羅可能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對付賀狄,更不可能用出毒藥。
某種程度上來說,賀狄的死,真的是他自己找的。
所以這個時候賀狄出了聲,阮煙羅忍不住停了下來,她想聽聽看,賀狄還想說些什麼。
賀狄身上的毒已經發了,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來,賀狄張嘴呸了一聲,吐出嘴裏的血,很粗魯地笑著說道:“阮煙羅,老子真是中了你的邪!”
阮煙羅皺了皺眉,賀狄又說道:“你信不信,如果不是你,換了任何一個女人,早死了不知道幾百次了。”
阮煙羅麵色有些不太好看了,不是因為她不信,而是因為她信,以賀狄的性子,她的確早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