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6 莫存求見(1 / 2)

阮煙羅站在柴木架不遠的地方,一直沒說話,隻是越平靜,才讓南宮淩越擔心。

那天阮煙羅從聖湖一回來,就病倒了,病勢洶洶,高熱,瞻妄,說胡話,一聲一聲叫著:不許死,我命令你不許死!

還叫著人的名字,一個一個陌生的名字,叫到後來也有熟悉的,比如蘭香,比如顏風。

南宮淩在一旁聽得心如刀割,他沒有數阮煙羅究竟叫了多少個名字,但總歸不會少於十來個,他心疼這條小魚居然經曆了這麼多人的死亡,又心疼她明明經曆了這麼多人的死亡,卻始終學不乖,始終要這樣在意,無論如何也跨不過這個坎。

這個病,就連陸秀一也束手無策,當初蘭香死的時候,陸秀一就拿阮煙羅的症狀沒有辦法,那個時候他還能歸結為自己的醫術淺薄,可是到了現在,他的醫術早有了長足的進步,他卻依然拿這個病沒有辦法。

南宮淩沒有斥責他,隻是讓他看著病症開了藥,然後就遣走了所有人,靜靜地抱著阮煙羅,每當她鬧的厲害地時候,就用力將她收在懷裏,每當她驚恐地叫人的時候,就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我在,我在這裏……”

一天一夜,阮煙羅終於安靜下來,陸秀一來看了,大喜,說隻要再喝些退燒的藥,就能緩過來了,隻是什麼時候醒來卻說不準。

而阮煙羅好像心裏記掛著顏風下葬的事情似的,就在今天早晨,忽然就在南宮淩的懷裏張開了眼睛。

一醒來,她甚至沒有問時間,就讓南宮淩幫她拿衣服,顏風的最後一程,她無論如何也要去送一送。

南宮淩很清楚阮煙羅自有她的倔強和堅持,所以並沒有阻攔,隻是小心地陪著她一起過來,可是雖然如此,對於她的身體,南宮淩還是擔心的,害怕她在火化的時候悲傷過度,再病一場。

可是阮煙羅沒有悲傷,甚至連一滴淚都沒有,而這樣的狀態,更讓人憂心。

許多事情,哭出來就好了,但偏偏,這個女人,是個不會哭的女人,這樣的情緒憋在心裏,才是最苦最苦的。

微微皺著眉,南宮淩的臉色十分難看,可是卻什麼也不能說,隻是小心地陪著她。

“主子,點火的時辰到了。”日上正中,顏清走了過來。

火化這件事情,選在一日之中陽氣最足的事情,將來顏風上了黃泉路,也不會覺得陰冷。

南宮淩嘴唇動了動,這件事情,他不想讓阮煙羅做,但雖然他心裏這麼想,麵上卻沒有流露出來,甚至沒有去阻止顏清。

這是他對阮煙羅的尊重,有些事情,隻有阮煙羅自己有資格做決定。

阮煙羅看著顏清遞過來的火把,停了片刻,才慢慢地接了過來。

她是長風軍的主子,長風軍是她的私軍,顏風又是四大統領之一,這點火的事情,唯有她最有資格,這不僅是她的責任,亦是她對顏風的尊重。

人已經去了,就算不點火,也回不來,這種時候,什麼矯情都沒有,要做的,隻是幹幹脆脆地去點了火,讓顏風最後一程走得風風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