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羅深深地吸氣,再吸氣。
胸口像是被刀割過一般,剖心挖肺的疼。可是顏清說的對,阿淩已經出事了,她不能再讓任何人出事了。
現在慌亂於事無補,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要冷靜。
下麵是河,阿淩的身手又那麼好,就算掉下去了又如何,也不一定就會死的。
阮煙羅在心中拚命地寬慰著自己,努力讓自己忘掉掉下去之前,梅纖纖刺進南宮淩身體裏的匕首。
阿淩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他那麼厲害,天下間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情,他可是天曜的萬能王爺,是殺神死神,除非他自己願意,有誰能要得他的性命?
可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南宮淩受了傷,還泡了水,就算他沒有事,也一定正在等她去救他,在這種時候,她一定要拿出做他王妃的樣子來才行。
整個人在最快的時間裏冷靜下來,阮煙羅快速說道:“立刻安排人去探下山的路,找人回去給二皇子和六皇子報信,讓城裏調派人手來,想辦法弄到這條河道附近的地圖,再去尋找敢在河中放船的人,敢入水的,重賞。”
想了一想,又補充道:“這件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另外通知二皇子,請他做好暫時代替淩王的準備!”
南宮瑜和南宮淩最為熟悉,認真起來時候的神情動作都極為相向,而且阮煙羅相信,南宮瑜一定不止一次地扮演過南宮淩,否則當初戎國祭壇的時候,也不會一下子就讓她認錯了人。
如今天下大勢未穩,雖然南宮瑾和衛流可以一時之前還不會抽出手來對付天曜,可是南宮淩是天曜的主心骨,如果他出事的消息傳出去,整個天曜都會亂掉,所以這個消息一定要先瞞著。
她這些命令既有當前的處置方式,又為後麵做足了考慮,十分的周祥周到,一眾侍衛都是心服口服,立刻就分工去辦了。
一切安靜下來,阮煙羅才覺得一陣虛弱,可恨她沒有絲毫武功,不能上天入地飛簷走壁,除了望著下方的滾滾江水,竟是什麼也不能做。
腦海中快速思考著還有沒有什麼漏掉的事情,她方才說了那麼多,好像總有什麼地方欠缺了。
等到看著峭壁,想著南宮淩下去時的動作和上來時的情景,阮煙羅忽然一震,猛地轉頭,向顏清問道:“莫存呢?”
莫存!竟然把他給忘了。
梅纖纖這番毒計能得手,八成都要歸功於莫存!
在阮煙羅的印象裏,那是個沉默,忠忍,並且癡情的男人,因為他的這份癡情,她甚至還對他高看了一眼,就算當初恨得想要殺了他,阮煙羅也從來沒有在德行上覺得他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畢竟做人暗衛的,各為其主,他的忠誠並沒有錯誤。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男了,居然能演得那麼一出好戲,那一口謊言和恰到好處的表演,竟把他們所有人都騙過去了。
不對,也不能完全說是表演,至少,他的淒愴不是裝的,他的傷心和焦急也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