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細細地升起來,雖然並不粗壯,可是在一片明媚的水麵上,還是很容易就能看到。
先前井瀟親自去向南宮瑜求援,南宮瑜派的援軍來了之後,汩羅城裏的事情自然有人收拾,井瀟又帶著人投入了找南宮淩的事情裏來,此時正好搜索到附近,他身邊的一個暗衛忽然指著遠處說道:“井侍衛,你看那裏?”
井瀟聞言望過去,看到那道細細白煙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說道:“該不會是出來打魚的人吧?他們這幾天常遇到這樣的事情,看著有煙火,知道那裏肯定有人,可是劃著船過去了之後,卻不過是艘漁船,裏麵的人正在煮飯。”
失望多了之後,此時再看到這樣的煙,井瀟已經提不起什麼興趣。
那暗衛哦了一聲,又說道:“可是這裏已經這麼遠了,誰還會在這裏打漁呢?”
井瀟想了想,覺得這個暗衛說的也對,而且都走到這裏了,也不差過去看一看,點頭說道:“那就過去看看吧。”
以後的許多年,井瀟都認為,這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正確英明的一個決定了。
船順著水流劃過去,聽到有船到來的聲音,南宮淩自然而然地轉過頭,井瀟卻在看到南宮淩的那一瞬間,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連話都不會說了。
“王……王爺?”他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那不過是個幻影。
可是沒有錯,那個人就站在那裏,一身的衣服有些破爛,可是卻絲毫不顯狼狽,脊背還是挺得很直,臉上的表情也依然淡然,如果不是胸前腰間隱隱透出來的血跡,井瀟幾乎要覺得南宮淩根本什麼事情也沒有。
連船劃到岸邊都等不得了,還離著老遠,井瀟就卯足了勁,一下子跳到了岸上,衝過去叫道:“王爺……”
兩個字出口,聲音就一下子哽了,再什麼也說不出來。
之前南宮淩落崖時的自責,尋找時的心焦,生死不明時的煎熬,在見到南宮淩的這一刻,全數化做了一腔酸澀,生生在梗在胸口,可是又那般喜悅。
南宮淩看到井瀟的時候也有些喜色,沒有想到他的運氣這麼好,隻才了燃了第一次煙,就能遇到井瀟。
那天的事情發生的很突然,而且誰也沒有想到梅纖纖會那麼瘋狂,為了和他一起死,連命都不要了,所以他並沒有責怪井瀟的意思,可是同時,他也不打算安慰井瀟,堂堂男子漢,用不著做那麼娘娘腔的事情。
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把裏麵的東西取出來,南宮淩把荷包遞給井瀟:“派個人先回去,交給王妃!”
受了這麼重的傷,吃了這麼多的苦,心心念念第一個的,卻還是一個阮煙羅。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可能立刻趕到阮煙羅身邊去,至少也要先給阮煙羅報個信,讓她放心。
井瀟從南宮淩手中接過荷包之後,心裏立刻安定了許多,南宮淩還肯把事情派給他做,那就是根本沒有怪他,更沒有不信任他。這個認知讓井瀟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把荷包交給身邊的人,讓他用最快的速度給阮煙羅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