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羅約略知道一點皇後謀反的事情,但對皇後和盛安帝之前的事情卻並不了解,此時聽了南宮淩的敘述,才知道原來還有那麼曲折的一段故事。
微微歎了口氣,這個世界從始到至終都是這麼的不公平,男人是女人的一切,而女人卻隻不過是男人生活裏的一部分而已。
就像亞當的肋骨生出夏娃,夏娃就永遠都隻是亞當一根肋骨,而亞當身上的其他二百零六塊骨頭,統統都和夏娃沒有一點關係。
所以女人才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生活,隻有女子將那一根肋骨豐滿成一個真正有血有肉的人,才能夠真正和男人對等起來。
這些觀念在現在的世界自然是有些驚世駭俗的,所以阮煙羅也不打算給南宮淩說,免得觀念衝突,一個人自幼所受的教育,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可以扭過來的。
她隻是問道:“後來呢?”像一個真正的傾聽者。
南宮淩的麵容沉肅下來,說道:“母後一直等著父皇,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她以為這一次,她或許有機會,可是沒有……”
南宮淩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接著說道:“父皇隻是大聲地申斥母後,申斥完之後,連頭也不回地走了,還命令人把我也帶走,說跟著母後,會教壞了我。我到現在都記得母後的眼睛,像一汪死水一樣,一點波瀾也看不到,那個時候我還很小,可是我卻知道,母後的心裏,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期望了。她對父皇寄予了多少,父皇就在她麵前打碎了多少……碎的,連渣也不剩。”
“我那天鬧的很厲害,不肯走,因為我心裏總是有種預感,覺得母後要出事,可是那個時候我太小了,根本掙不動那些宮女和太監,所以後來還是被帶走了。被帶走之後,我漸漸地冷靜下來,知道硬來是不行的,於是就裝著鬧了一場累了的樣子,早就上床睡了,那些宮女太監看我不鬧了,鬆了一口氣,看管的也不那麼嚴,而我就趁這個機會,從後院翻牆出去,偷偷地走小道去了母後的宮裏。”
“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跟著禦林軍裏的武師傅學武藝,雖然不能高來高去,爬個牆卻是沒有問題的。我避開所有人,從母後宮裏的後牆爬了進去……”
南宮淩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如果說什麼事情,更傾向於直接說結果,而對於其中的細節,一向都是忽視處理的,可是今天,他卻不厭其煩地說著那些仍為細瑣的事情,阮煙羅看著南宮淩的眼睛,看到他的目光定定地望著前方,卻並沒有落在什麼具體的地方,而是定在空處。
阮煙羅的心一下子揪疼起來,南宮淩這哪裏是在訴說,他分明是再次回到了過去的那個場景中,好像他現在還是那個小小的,無能為力的孩子,正在漆黑陰暗冰冷的宮廷中,努力地爬上一株樹,隻為了去看看自己正在難過的母後。
不自學伸出手,握住了南宮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