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雅兩次懷孕，他都不在身邊，是真的不知道這樣的肚子算是幾個月了，在他看來，好像都已經快要生了。
哈雅自嘲地笑了笑，倒也沒有嗆南宮瑾，而是眉眼間帶著一種雍容，說道：“去年十一月懷的，現今是四月，也有六個月了。”
說話的時候，手在腹部撫摸著，十分溫柔，帶一點隱隱的驕傲，沒有父親又如何，他的父親根本不曾期待過他的到來又如何，至少她這個母親，是全心全地期望著他的出生的。
雖然沒有針鋒相對，可是南宮瑾還是感覺到一種明顯的疏離。
他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明天要出征了。”
哈雅抬頭，目光直直地望著他。
出征，就是用她西涼戰士的血肉，去掙他想要的那份榮譽嗎？
南宮瑾沒有在哈雅的目光下屈服，成王敗寇，這是他很小的時候父皇就教給他的道理，他不會在意通往成功的路上，灑下的是誰的鮮血，而是關注走到最後的那個人，是不是他。
平靜地注視著哈雅，南宮淩說道：“這段日子南宮淩和衛流鬥得厲害，也幸好他們鬥得厲害，我才能有時間把國內的事情理順，現在南楚陳兵天曜邊境，他們怕是要正式交上手了，如果再不處理好邯國的事情，隻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他說這些話的語氣十分平和，就好像在和哈雅商量一樣，一如他剛來西涼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會哈雅有商有量，把哈雅當成一個有見地有眼光的王，一個真正的合作夥伴。
可是哈雅知道，這並不是真的。南宮瑾是那種天生就要當王的人，這樣的人，心中自有主見，從來都不會真正去聽別人的。就是當初他和自己商量的時候，也不過是因為迫於形勢，因為許多事情沒有她的支持，在西涼就很難真正推行下去。
他現在和她說這些，隻不過是因他為想說而已。
所以哈雅什麼也不說，隻是靜靜地望著他。
南宮瑾被哈雅的目光盯得有些不悅了，眉間掠過一絲惱意，可是燭光搖動間，他一眼看到哈雅瘦到幾乎要戳出皮膚來的骨頭，那一絲惱意就不自覺的退散了。
這個女子，說到底是幫過他的，在他最艱難的時候，給他兵器，給他人馬，支持他去發動那一場改變了天曜曆史的政變。
雖然這場政變之中，哈雅必然也有自己的盤算和想法，可是不能否認的是，她終究是幫了他，因為哪怕那場政變失敗了，她還是接納了他，在西涼給了他一處落腳之地。
這麼想著，南宮瑾的心就漸漸軟下來，他走上前一步，坐在哈雅身前，放軟了聲音叫道：“哈雅。”
哈雅的身體輕輕一震，她已經有很久沒有聽到南宮瑾這麼溫柔地叫她，忍不住就抬起了眼睛。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沒出息，他一點點的溫柔，她就產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