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要不要讓探子先探一探?”他們一入夜就出發了,這會兒已經快要接近南楚軍營。
“不必。”南宮淩回過神,淡聲說道:“直接衝進去就行,衛流不在營中,許朗的能耐,下麵那些人足夠應付了。”
井瀟習慣性地應了個是,突然反應過來南宮淩說了什麼,抬頭問道:“王爺,楚皇不在軍中?”
怎麼可能,他們城牆上有撩望所,每天都能看到衛流在中軍,而南楚大營附近安插的探子,也從來沒有報告過衛流離開的事情。
南宮淩目光微垂,衛流這一次做的當真漂亮之極,又是替身,又是對許朗的耳提麵命,連他都瞞住了。
若不是昨日在城牆上意外看到城下的假衛流轉頭去與許朗說話的景象,他隻怕也沒有發覺衛流已經不在軍中了。
當時假衛流騎在馬上,而許朗則是大步從前軍過來,那個假衛流與許朗說話的時候,不知是習慣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微微彎了一下身子,恰好讓南宮淩看到了。
南宮淩當時便知道,那個衛流一定有問題。
衛流是何等驕傲的人?他若是要和許朗說話,必然是等著許朗過來,脊背挺直,雖然不高高在上,但也矜貴萬分地等著,怎麼可能向許朗傾斜身體?
他沒有再在城牆呆下去,而是轉身就下了城牆。
有些事情,隻要一個破綻就夠了,根本用不著太多。
所以今天夜裏,他才會幹脆地點兵出城,要的,就是打許朗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以往,這樣有戰事的時候,他早就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可是今天不知為何,他怎麼樣也沒有辦法把精神集中在戰事之上,總是被心頭那種莫名的不安牽引著。
天色濃而黑,正是適合夜襲的好日子,南宮舉頭上望,頭頂是密密的層雲,把天色遮的什麼都看不見,就連月光都透不出半絲來。
“王爺,再有二裏路,就要到了。”井瀟提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南宮淩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命令道:“全速前進,今日必破南楚!”
“是!”周圍的軍士猛然大聲應諾。
已經到了這個距離,南楚那邊就是想做什麼,也已經晚了。
原本靜悄悄疾行的隊伍陡然露出行蹤,用最快的速度,喊殺著,往南楚軍營的方向衝過去。
南楚軍營原本還是漆黑的一片,可是不過是瞬間,就變得燈火通明。
許朗從帳中邁出,幾步奔到營寨工事之前,隻看到無數天曜軍潮水一般向著他們湧過來。
心頭忍不住暗暗吃驚,可是又有些慶幸。
幸好皇上走時便直言,一旦南宮淩大軍襲來,直管撤退就是,所以這幾日他下了死令,輪值加倍,衣不解甲,為的就是隻要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就可以轉身後撤。
此時這種安排終於派上用場了,許朗半分猶豫都沒有,立刻喝道:“留一隊人馬斷後,其他人,立刻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