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蠻族的人是阮煙羅所知最看重天命的,如果突然有那麼多人暴斃,那就是衛流在他們心裏再崇高,他們隻怕也會因為敬畏而不肯往前。
“阮煙羅,你在打什麼主意?”哈雅看阮煙羅不說話,手卻一個勁地在那塊黑點上點來點去,立刻猜到了她的打算,壓住她的手說道:“你別亂來!現在正是夏天,那地方是最危險的時候,你肚子裏還有一個,我不會讓你到那地方去的。”
“別擔心,現在是夜裏,那種殺人氣體不會跑出來的。” 阮煙羅拍拍哈雅的手說道:“從西涼往北,可以繞道進入天曜,你親自去,再仔細確認滹沱河那條生路,我去找五皇子談談。”
“阮煙羅,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哈雅用力抓住阮煙羅。
阮煙羅卻是笑笑,說道:“我也不是很確定,要先和五皇子商量商量,如果五皇子覺得可行,我再告訴你。”
言下之意,在這件事情上,她會尊重南宮瑾的意思,如果南宮瑾覺得不可行,她就不會去做。
哈雅看著阮煙羅,終於點了點頭。
南宮瑾一定會以阮煙羅的身體為優先的,畢竟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南宮瑾不可能讓她冒險。
不過是短短的時間,曾經的猜忌,懷疑,已然盡數從哈雅的身上消失殆盡,她相信南宮瑾,就好像天生就該這樣似的。
她瞪了阮煙羅一眼,說道:“行,就讓你和他先談,本皇走了!”
說著話,風一樣的去了。
阮煙羅站在城頭上向內外張望。
如今城牆上已經打的很激烈,城內的居民們也難以安睡,家家戶戶都亮著燈,不用刻意去感受,阮煙羅也能體會到他們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西涼這麼多年來,因為擅長製作武器,從來沒有與哪個國家交惡過,周圍的小國家又都沒有西涼強大,雖然偶爾會有大國覬覦他們的技術打上門來,可是每次都在西涼獨特的地形之下刹羽而歸,還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被人家打上門來的感受。
而最近這一年,從左相勢力被清洗,到前幾日的京中大亂,再到今日的蠻人圍城,他們在短短的數個月裏,已經三次體會到了近在家門口的殺戮。
而所有的戰事裏,又以這一次,讓他們的危機感最強,因為那不再是西涼內部的內鬥,而是切切實實的敵人,隻看楚皇從一開始就沒有談的意思,就知道,這一次,他對西涼是勢在必得。
聽著城外蠻人那嚇人的吼聲,城內的人沒有一個能真的安得下心來的,雖然非常之時,沒有人出門,可是阮煙羅知道,所有人都在用驚恐地目光望著城牆,不安地等待著這場戰事的結果。
戰事開始的時候,哈雅並沒有疏散城中的百姓,就算開了後門讓他們出去,在二十萬蠻族的追剿之下,他們也跑不了多遠,能活下來的機會更加渺茫,但如果他們留下來,城破之後投降,說不定衛流還會留他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