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淩微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當初鳳城曾經被天曜攻陷過。”
衛流的麵色沉了下來,這是南楚十多年來的恥辱,如果不是那一場攻陷,他的命運也不會扭曲成這種樣子。雖然以他母妃的性子,以賀家的勢大,難免還是要遭到皇後的陷害,可是他們至少有一拚之力,不會死的這樣淒慘。
那場大敗,是每一個南楚人都不願提及的,更是衛流心頭之痛,可南宮淩居然這麼毫不客氣地就提了出來。
如果不是知道南宮淩每說一句話必有他的用意,衛流隻怕會當場翻臉。
雖然如此,他的神情還是冷了下來,不善地盯著南宮淩,似乎隻要南宮淩一句話說的不妥當,他不介意在大軍到來前先和他打上一場。
南宮淩早料到衛流會有這樣的反應,因此並不介意,而且他知道,他接下來說出來的話,恐怕會讓衛流更憤怒。
他非常淡定非常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一次攻陷,因為天曜內亂而不得不草草收場,隻來得及攻下鳳城,什麼都沒有做就回去了……”
那一場攻陷是衛流的心頭之痛,又何嚐不是他的?就是在那一場戰鬥之中,他的母後發起了那場近乎天真的政變,引回了盛安帝,卻也送了自己和整個家族的性命。
有時候他其實忍不住去想,母後那樣做,到底值不值。
衛流本來就是七巧玲瓏心的人,南宮淩本來不必說這麼多前因後果,但南宮淩說了,他自然知道,南宮淩是在變相地向他解釋,他並無意故意去戳衛流的痛處。
去戳人這種痛處的,自己的品行便先值得思量。
麵色微微緩和下來,雖仍是沉著臉,隻是聽著南宮淩往下說。
南宮淩說道:“雖然對外麵說什麼都沒有做就回來了,可是你以為,以先皇的性子,可能真的什麼都不做麼?”
衛流麵色一下子繃起來,他想到了。他多年不在南楚,而前任楚皇衛江又是個實足的庸才,至於那個皇後,勾心鬥角一把好手,又哪裏是懂得治國的人?
當年盛安帝撤出的時候,必然在鳳城埋下了釘子,而這麼多年過去,這些釘子恐怕早已生根發芽,深入鳳城乃至於南楚的各行各業,與南楚眾人泯然一體,而當他終於回去的時候,這十多年的工夫早已抹平一切痕跡,早已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你究竟做了什麼?”衛流追問,雖然知道在他衝破了黃泉丹的效力並且向南宮淩交了底之後,那些布置不會再用上,可是涉及到南楚的事情,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
那裏再怎麼說,都是他的國。而他,是南楚的皇。
南宮淩一笑,說道:“我身邊有一個大太監,叫高培盛,是從先皇那裏一直跟過來的,你應該知道。”
衛流的麵色終於徹底變了。
那個高培盛,不僅是盛安帝的貼身大太監,衛流在天曜皇宮裏呆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