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人能做到節度使的位置,也是一方大員,為官在任多年,已然很少聽到有人這麼無禮。
可是如今,一個小小學政家裏的庶女,又是做了自己填房的女子,居然敢這樣辱他,讓他立刻惱羞成怒,怒聲說道:“你敢侮辱本官!”
“辱你又怎麼樣?辱的就是你這樣的老不羞。”
陸明君一身無力,料想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她性子裏有十分剛硬的成分,就是咬舌自盡,也不會給這老頭子占了便宜,所以到了這個時候,她半分懼意也沒有,罵的十分痛快。
節度使上前伸手去抓陸明君的衣服,麵目猙獰:“看來你爹爹沒有好好教你,今日就讓我這個做丈夫的來好好教教你,什麼叫作婦道!”
陸明君心裏惡心的不行,一雙眸子死死盯著節度使因為酒色過度而有些浮腫的臉,隻想著隻要他一碰到自己,自己給他狠狠來一下出口氣,就幹脆咬了舌頭算了。
跟著她一起來的小丫頭完全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怎麼了?小姐不是就要嫁給這位大人的嗎?怎麼好好的洞房卻是這個樣子?
她不伺候陸明君的人,也沒有什麼急智,就那麼傻傻的站在一邊,連反應都忘了。
“走水了,走水了……”就在節度使的手要碰到陸明君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嘈雜的喊聲:“老爺臥室走水了,快救火啊!”
喊聲幾乎有點撕心裂肺的感覺,不過想想也是,這可是節度使大人的臥房啊,他們這麼多人,卻連主子的臥室都照看不了,這換在哪個主子手上,都得是死罪。
節度使的動作一怔,他晚上的時候喝了不少酒,腦子還遲鈍著,待聽明白喊的什麼,他麵色就一下子變了,猛地反身跑出去大喊:“救火,快去救火!本官的臥室要是一點損傷,本官把你們全都發配做奴隸去!”
他當官這麼多年搜刮的那些財產容易麼?好東西不敢用,隻得全換成銀票小心翼翼地的存著,而那銀票存放的地方,就在臥房的牆裏。
可是這樣一把火……
他現在哪裏還有心思成親,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的銀票上了。
陸明君怔了怔,這事發生的也太突然了,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件好事。
動了動身體,還是軟的要命,但勉強走一走應該也還行,隻是走的慢了點罷了,現在外麵這麼亂,沒準她能走出去。
掙紮著下了地,小丫頭看著她滿臉不安:“小姐,你要到哪去?”
陸明君這才想起來她還有個陪嫁的小丫頭,她這一走容易,可是這小丫頭難免就要遭殃。
想了想她說道:“你過來!”
她雖然不怎麼受寵,不過這小丫頭是個老實的,加上她方才敢那樣辱罵節度使大人,也給小丫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正要開口發問,冷不防陸明君拿了一根燭台,用力敲在她的頸子上。
陸明君幼時跟人學過百戲,對人身體上哪裏最危險,哪裏最容易受傷清楚得很,這一下正好打在小丫頭的後脖頸,沒怎麼用力,小丫頭兩眼一翻就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