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自從顧月華說了那番話以後她們兩姐妹就很少見麵,顧月容隔天就跟沒事人一樣。找了一些針線做起了嬰孩的衣服,整個人都淡定了許多。而顧月華則時常在房子外麵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妹妹,默默的歎息。

我拿起一隻新做好的虎頭小鞋,鞋麵上還繡了幾隻可愛的蝴蝶,針腳密縫。我看著栩栩如生的小虎撲蝶,“這是你為孩子做的嗎?”

顧月容放下縫到一半的衣服微笑的對我說,“我與少軒早便希望有一個孩子,隻是恰逢戰亂這事也便擱淺了下來。如今我也好不容易有些清閑的時間,便做些衣服給寶寶。”

我笑了笑,“男孩女孩都未曾知道,做那麼早做什麼?”

“我們都喜歡男孩子,以後的寶寶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把他當男孩養。”顧月容高興的說著。

“你倒是省心!”我笑著說。

“我本是生於江湖的人,少軒在朝野之上。我們一個江湖一個朝野,本就不太有交集。老天卻偏偏將我們湊合在一起,你說這奇怪不奇怪?”顧月容感歎道。

我想起沐暮,我們一魔一仙都能在一起,這不就更奇怪。人類有姻緣注定一說,我也便說了起來,“奇怪也就奇怪於愛情,我聽說每個人都有自己注定的姻緣,你同寧少軒或許就是彼此注定的那個人。若非有姻緣的紅線在,你們即使是相處於同一屋簷下咽未必會有交集。”

我聽顧月華說起過寧少軒和顧月容之間的愛情,一個是江湖俠女,一個是朝廷重將。顧月容來姐妹原本是做打家劫舍再施助於貧困人家這種違法犯罪的豪俠之事,在一次朝廷官員查詢中顧月容一顆芳心便掉落在了寧少軒的身。顧月容的心思倒是直接,她當時便是直接找上了寧少軒表明心跡。寧少軒這貨也受了這份感情,後來兩個人就這麼好上了,不過這個中苦楚倒也隻有他們兩人知曉。

顧月容有些羞澀,“你說得也對,若不是我與他有姻緣相牽我也不會一眼便認定了他,少軒也不會在眾多花紅柳綠中選了我。”

我想這也許就是人們所說的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人們都說分離的人總會活在相思之中,顧月容的針針密縫縫的都是相思之苦。

戰場上頻頻傳來捷報,寧少軒出戰不過一月,便以雷霆之勢收複失地。我每次聽到消息我便立馬告訴顧月容,好安定她相思之痛以及對那句“他此去定會魂留沙場”的慌亂。每當我說,“寧少軒很快就會回來。”的時候顧月容卻總是一笑置之。繼而認真的做著女紅,細細的縫著衣服。

後來我發現顧月容也為寧少軒做了一套衣服,月牙的顏色很是好看。顧月容表麵上看起來很淡定一抹笑容隱隱的掛在嘴邊,當我看到她手指上的小紅點時便知道,她的心早已亂掉。

事情往往沒有人所想的來得這般美好,不久戰場上便傳來了寧少軒在收複衡都一戰中不幸身歿。皇帝在得知消息後隔天便下令通告全國,清洗寧少軒賣國之罪。聖旨很快就到了我們的茅草屋,連同那給予的護國神勇大將軍的稱號一並到了顧月容的手裏。

我看著顧月容搖搖欲墜卻還要強裝鎮定,顧月華一臉擔心的將她扶起。麵對姐姐的關心顧月容隻是報以一笑便搖搖晃晃的進了屋子,那榮華背後的形單影隻看得有些讓人心酸。

姻緣是姻緣,結果是結果。顧月容和寧少軒是姻緣相會,最後還是落得了一個天人相隔的結果。我與沐暮結果也就早已注定,見了顧月容的悲哀我突然想反抗那個注定了的結果。

第二天夜裏我突然聽到顧月容房間裏傳來隱忍的痛苦之聲,當我們都趕到的時候顧月容已經暈倒在地上,還有一攤鮮紅的血漬沿著她的雙腿蜿蜒而下。

顧月華頓時紅了眼睛,將那臉色雪白的顧月容抱住,“妹妹,你這又何苦?”

我緊緊地蓋著小瑾的眼睛不讓她看見丁點,顧月華悲痛的聲音落在了我們每一個人的心鼓上。

沐暮從背後抱著我,在我耳邊呢喃,“沒事的,我們會好的。”

我看著顧月容,愛之深痛之切。我望著沐暮,若是我死了沐暮會怎樣?我不懂,顧月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看著躺在床上醒來的顧月容,“你為何要這樣做?”

顧月容微笑,“我要上戰場,帶著孩子不方便。”

“你去戰場做什麼!?”我驚訝地問道,“你就如此狠心奪了那孩子的性命?”

顧月容臉色蒼白,“我隻是不忍心留給孩子一個不完整的家。”

“你又怎麼知道孩子不喜歡,你這麼做公平麼?”我問道。

顧月容傷情的說到,“何為公平?這世間本就沒有公平所言。若我與將軍都身歿戰場留下一個孩子孤苦伶仃的存活在世上這就叫公平了?我們一家在地下相聚,也算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