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崩潰的鐸佳眼前一亮:“你還記得我?”
“豈止記得,一輩子也忘不了。你是我見到的最凶悍的女人。”滕衝冷冷地說道。
“怎麼回事,滕經理?”肖瀟灑眼看前功盡棄立即轉身問滕衝,期望事情出現轉機。
“她正是冤枉我妻子撞車的那個女人!”滕衝指著鐸佳說:“她的模樣,說話的神情,一點都沒變。”
肖瀟灑失望的歎氣,他們費盡心機得來的逆轉,此刻顯示的卻全是失敗。李明雙眉緊蹙,研究的望著鐸佳;兩手蓮花般撐住下頦的梅聰,低垂眼瞼,獨自思量此事蹊蹺之處。鐸佳目光逐一從李明、梅聰、肖瀟灑臉上掠過,眉梢眼角綻開了勝利的微笑。滕衝奇怪大家的態度,與女兒對視,想得到“他們怎麼了?”的答案。滕飛英一臉茫然,如墜雲裏霧裏,不知上演的什麼把戲。
一絲疼痛從梅聰的胃部傳來,先是一點一點的鈍痛,隨後是尖利的針紮般的點痛,梅聰捂住了胃部,隻覺眼前黑星亂蹦。然而就在這黑星裏,突然出現的一點火花驀地照亮了她黑暗的思維。胃部的疼痛仍在,可是被心中的快感取代,無足掛齒了,她抬起頭問道:“滕經理,你還記得她的名字嗎?”
“鐸花。”滕衝脫口而出:“這是前年她自己說的。”
一絲笑意如雨後彩虹在梅聰忍痛的臉上出現了。肖瀟灑瞪大眼睛,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李明右手食指在桌上點了兩點:“我明白了。小肖,暫時停止審訊,下午你去西北河村證實此事真假。”
肖瀟灑立正敬禮:“是,李科!”
“不用去了,我說實話,我全說實話!”鐸佳突然大喊起來。
原來,鐸佳口中所說的撞車事件女主角恰是她的妹妹鐸花。鐸花得了錢洋洋得意的同姐姐說起這事,但妹妹最後的一句話卻使鐸佳有了報複的想法。鐸花說:“那女人居然罵我‘倒黴鬼’,我們鐸家人從小就沒受過這種氣。姐姐,你若見到那女人,一定可要幫我出這口惡氣。”
鐸佳非常迷信,自家人被說“倒黴鬼”,倒黴事勢必會牽扯到家人。她一心要替妹妹出這口惡氣,於是便發生了那次搶劫案。
“你的這些話還需要你妹妹的證實。”李明說著,眼角無意中瞥到梅聰,見她臉色蒼白,額上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粒直冒,不由驚慌失措地問道:“梅聰,你怎麼了?”
“餓。”梅聰低聲說。
肖瀟灑看表,下午1:30分。他立刻攙起了梅聰,滕飛英也幫忙攬住梅聰的腰。李明說要送她去醫院,梅聰堅決不肯,說自己從小落的病根,餓過頭了就會如此。
他們把她攙進辦公室,滕飛英從隨身包裏取出一個蛋黃派給了梅聰。梅聰感激的接過,細嚼慢咽吃下去,不一會,她的臉色恢複了正常。
李明見此,十分欣喜的說要請兩位下屬以及滕衝父女吃飯,請他們原諒自己忘記時間以至於讓他們跟著挨餓。滕衝笑稱已吃過午飯,和女兒一起告辭了。李明送走他們,在兩位下屬的建議下來到食堂,請師傅為他們下了三碗西紅柿雞蛋麵。飯後,梅聰被安排在辦公室整理一些文件,李明則和肖瀟灑直奔西北河村。
中午下班後,詹曉龍在趕往食堂路上遇到一個年輕同事,問他去探望張青了沒有?詹曉龍一臉茫然,問是怎麼回事。這位皮膚黝黑的同事盯著他的眼睛道:“呃——就是那晚打架!你這救美的英雄,怎麼反倒忘記了?”
詹曉龍恍然大悟,這幾日隻顧著妹妹配型的事,把張青的事全拋腦後去了。他拍著額頭笑問:“你去探望過她了?”
“沒有,不知該以什麼名義去看她。”那男同事攬住詹曉龍肩膀道:“曉龍,要不我們兩個一起去,你看好不好?”
“不好!”詹曉龍眼光雪亮,像瞧透明人般望著他:“怎麼,鄭果,有想法?”
“有點想法也正常嘛!”鄭果黑皮膚上微透紅暈:“曉龍,就算陪我去一次,成不?”
詹曉龍平視著他,目光裏流露出一絲猶豫神色:“鄭果,我如果去了,張青一定會尷尬的。你沒見那晚的情形,亂的……”
“我聽說了。”鄭果打斷了他的話,點頭道:“她對你印象很好,這次你又救了她,況且,你現在有了女朋友,她不會再起什麼妄想。曉龍,直接說吧,這個忙,你幫還是不幫?”
“我有女朋友?”詹曉龍推開鄭果,正色問道:“在哪兒呢?”
“曉龍,大家眼睛透亮,不用打馬虎眼。你女朋友的名字大家都知道了,聽說叫滕飛英!”
“誰呀這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弄得我好像都訂婚了!”
“別扯開主題,趕緊說,忙幫不幫?”
“以為你傻,沒想到慮事倒很全麵。”詹曉龍不禁刮目相看,他拍著鄭果的肩膀,認真說道:“我去倒沒關係,可張青不會希望同事們知道這事的真相,我如果與你同去,張青必定認為你心中明了她的事,這樣,你想要追她恐怕會有些障礙。”
“我反而希望她這樣認為。”鄭果一臉苦澀的笑:“在這種非常時刻,我的出現隻會令高傲矜持的她感動,而有可能接受我!其實,這件事情我聽別人說起時,心裏的痛不亞於張青。我愛她,因此為她的痛而痛!曉龍,這是一次機會,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詹曉龍的表情由吃驚轉為敬重,愛一個人,在她可能有更好際遇時默默祝福她;在她最落魄時及時出現,包容接受她,這樣的愛,不是真愛是什麼?
“午飯後我們就去!”詹曉龍一錘定音,鄭果大喜過望,握拳舉起“耶”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