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段話,唐聿城又拉起她的手,輕吻了吻她的手背。
最後,他站直了身體,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房間。
他怕若遲疑一秒,或者回頭的話,會偏執地留下來,誰也趕不動他出去了。
走出去時順手把門帶上,他卻並沒有把門關緊,而是留了一條門縫,能聽到房間內的動靜。
房間內
安小兔已經被毒癮折磨得無法思考了,自然不會去注意房門有沒有關緊。
而翊笙隻是淡淡地回頭看了一眼那扇門,選擇當做什麼也不知道。
房間外
唐聿城像一尊石像般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聽著房間裏麵傳出的壓抑而痛苦的聲音,他全身緊繃得像拉到極限的弓箭,若再繃緊點兒,那根弦就要斷開了,那張英俊絕美的臉龐也冰沉得嚇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明明是房間內的安小兔飽受毒癮折磨,他的額頭也跟著冒出豆大的汗。
第一次覺得,每一秒鍾都如此漫長,如此煎熬。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一陣頭痛欲裂感突然襲來,唐聿城冷眸一眯,眉頭緊皺了起來,腦海中閃過一些支離破碎卻又極具衝擊感的畫麵。
緊接著,頭痛欲裂感更加強烈了,仿佛腦袋要炸開了一樣,與此同時,胸臆間也湧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唐聿城眼前一黑,差點昏迷了過去。
他一手撐著牆壁,窒息了好幾秒才費力地喘了一口氣。
轉身,後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他的睡衣已經被冷汗浸濕了,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到下巴,滴在地板上。
閉上眼睛,回想剛才從腦海中閃過的那些畫麵——
一封信,上麵寫著一個地址。
跟著畫麵一轉,他看到她被用繩子綁在一個破舊的房間裏,身上都綁著定時炸藥,下一幀畫麵,他看到那些炸藥頃刻間爆炸了,然後他看到自己拿槍殺了一個妖嬈的男人。
後來,他看到畫麵中自己站在那棟被炸藥炸得滿目瘡痍的居民樓廢墟上,能感覺到畫麵裏自己的心髒,就隨著那片廢墟,被炸得支離破碎了。
湧入腦海中的畫麵不是連貫的,畫麵再轉,他看到他三弟跟他母親說,那些衣服布料上的血跡是小兔的,後來……
那些畫麵的衝擊力太大,再加上唐聿城的精神本來就出了問題,導致他一時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記憶。
他想說些什麼,可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緊緊堵住了一樣,張開嘴巴,好一會兒才艱難地擠出兩個字,“小兔……”
話落,他的眼眶瞬間紅了,眼淚摻著臉上的汗水,緩緩流下;靠在牆壁上的高大挺拔身體,像飄零的落下,慢慢滑落下來。
那些透著濃濃絕望氣息的廢墟畫麵,他三弟跟他母親的殘酷對話畫麵,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回放,一次又一次地刺激著他的心理防線,在他快要徹底崩潰時,更多的畫麵湧入腦海。
無法一次接收太多的猛烈衝擊,唐聿城感覺胸臆間一陣絞痛,猛地吐了一口血。
眼前一黑,身子轟然倒在了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