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洲十二年春,先皇駕崩,太子繼位,改年號永昌。
新皇即位,百廢待興,趙明軒王靜遠和王公大臣整日在勤政殿和皇上議事,就連家中的懷孕的妻子也顧不上。
李欣然眼看著即將臨盆,趙明軒本已告假在家,可是今日,皇上讓溫晨宇又把他叫來勤政殿議事。
趙明軒有些魂不守舍,幾次答非所問,新皇麵色沉鬱,眼看就要發火,正在此時溫晨宇前來稟報說寧郡王世子求見,說有大事相商。
皇上見趙明軒心不在焉,一幹大臣也被兩日來的車輪戰搞得疲憊不堪,於是大手一揮,退朝。
趙明軒連忙起身,和寧郡王擦身而過的時候兩人互相睒睒眼睛,然後無事一般各自行去。
趙明軒出了宮門,果見趙甲焦急地在宮門口走來走去,他不由得心跳加速,啞聲問道:“怎麼樣”
趙甲躬身答道:“夫人已經進了產房”
趙明軒翻身上馬,嘴裏咕噥道:“見鬼”趙甲尚未明白主子說的什麼,眨眼已不見了主子身影,隻剩下一路飛揚的塵土還未散盡。
趙甲慌忙騎上馬絕塵而去。
趙明軒騎在馬上,心早就飛了回去。
欣然這一胎來的多不容易他比誰都清楚,欣然對此胎如何重視他也再明白不過,雖然他也很想要個孩子,可是見欣然為了孩子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他有些後悔不該讓她冒險要了這個孩子。
難道那個姚嬤嬤的嘴巴真的那樣毒她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她死時曾經詛咒過,如果趙明軒不遵守諾言,將會斷子絕生。趙明軒沒有按苗族巫師的下葬方式葬下她,他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他不怕斷子絕生,隻要能和李欣然相守一生,沒有兒女又有什麼了不起呢可是,李欣然卻耿耿於懷,認為巫師在危言聳聽,她一定要破了她的詛咒,於是想盡辦法懷上了這個孩子。
趙明軒知道,李欣然是怕他難受,怕他對自己的所做的事情後悔,怕別人議論他的不是,可是趙明軒真的不在乎,他隻在乎李欣然一個,隻要她好他一切都好,隻要她快樂他就會永遠快樂。
他不能想象沒有她的日子自己會怎麼度過那漫長的歲月。
他不敢想象
他狠抽著坐騎,加快速度向定國公府奔去。大門已經打開,他沒有下馬,直接騎進二門才翻身下馬。
他丟下馬鞭子,邊走邊換上幹淨的衣服,還沒到產房門前就聽見李欣然慘烈的叫喊聲,他的心隨著一痛,就要往產房裏衝。
李欣然的大舅母連忙攔住他道:“哎呀,明軒、明軒,這可使不得啊,男人被血氣汙了可不好啊再說你這滿身塵土,也不易進產房啊”
一旁的趙甲道:“國公爺已經換過衣服,隻是尚未洗漱一番。”
趙明軒啞聲道:“備水”
一旁的丫鬟都各負其責,趙甲隻好勉為其難地為趙明軒打來水服侍他淨手淨麵。
李欣然的大舅母眼看著趙明軒的架勢是一定要進產房的,驚得目瞪口呆。一旁的吳郎中道:“讓他進去吧欣然懷著雙保胎,讓明軒陪著她會更有信心”
大舅母聽了既高興又擔心,想著吳郎中說的話,也不再阻止趙明軒進入產房。
趙明軒準備妥當,轉身對舅母道:“我和欣然之間不在乎什麼繁文縟節,隻要彼此高興就好舅母休要擔心”說完就進了產房。
產房裏的李欣然此時已經疼的麻木了,隻覺得全身酸疼無力,連骨頭縫裏就疼得緊縮起來了。
她很想抓住什麼撓上一撓,那樣也可以減輕自己的痛楚啊她咬著牙關、閉著眼睛死死的抓住被單,配合著產婆的聲音用著力。
突然,自己的手被一溫暖的大手握在其中,耳邊隨即傳來趙明軒溫潤的聲音:“欣然,別怕,有我呢”她睜開有些迷離的雙眼,看著趙明軒那含笑的眼睛,頓時覺得疼痛似乎緩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