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莫殤終於來得及辯解,兀自站在門前不動,認真地道:“先前在馬車上已經說了,隻是先來鄴途院看看,並沒想過要真的在鄴途院記名,我還是想去太學院看看。”
林辰然眉毛一挑,隨即直接上前拉住他的手將他拉著往門內走去,道:“這都來到門口了,自然是辦了再說,你要是去了太學院什麼時候都可以看……”
林辰然的修為比許莫殤高了一大截,許莫殤自然是毫無反抗之力,輕而易舉地就被拉入了教務處的大門。
許莫殤皺著眉頭道:“你為何非要讓我記名在鄴途院?”
林辰然見他沒有再跑出去的意思,便猛然放下了手,一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表情,佯怒道:“還不是為了你著想?你要是和我在同一所學院,文試我幫不了你,但朝玦試武試我還是能夠根據比試規則盡量將你的成績拉上去的。你莫非真的還想去給太學院墊底不成?”
許莫殤還是不解,道:“墊底又怎樣?”
林辰然怔了怔,道:“墊底會怎樣……你如今隻是始涉境的修為,在這個年紀你的天賦還是蠻不錯的,但朝玦試之上高手如雲,雖說朝廷並沒有規定最低門檻,但各州各郡報上來的考生肯定大部分都在始涉境中境之上。而你雖然也有上境的修為,但從這些天的情況來看,你對修行的認知似乎還不如那些剛邁入始涉境的。入虛境的就不要說了,就算是那些實戰經驗豐富,手段刁鑽的始涉中下境你不一定應付的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並沒有多少對戰經曆,若是一上來就敗在了比自己修為還低的人手裏,這對你以後的發展會產生很不利的影響,甚至會使道心受損,此生就此止步不前。你說墊底會怎樣?”
許莫殤愣了愣,隨即灑然一笑,眼中浮現出一絲感動。
師父跟他說世間險惡,讓他多加小心,而實際上世間果然很險惡,自己剛到上京城的時候便遇到了殺手,不容分說就要將自己斬殺了,隻是隨後卻又遇到了林辰然。
自己因為他的事情有此一難,本以為他隻是個欠賬還債的良心官二代,沒想到卻將自己真正當成了朋友來看待。
想了下,雖然他對於林辰然的話他不是很讚同但也不再堅持,微笑道:“既是這樣……那就這家好了。”
林辰然嘿嘿一笑,用扇子拍了拍他的肩,道:“這不就行啦?我就說這世間怎麼可能還會有人自願墊底的嘛。”
教務處是鄴途院的教務處,自然也要凸顯出鄴途院的特點來,進門之後當先便是一副濃墨重彩的大幅山水畫,被仔細地鑲鍥在一個黑色的厚重畫框之中,雖不知材質為何但看上去便是不凡。
一本本用牛皮紙包裹起來的卷宗被整齊地陳列在三四排靠牆的書架上,幾盆名貴的植物傲然地佇立在人們的眼前,隱隱散發著一股幽香,讓人心曠神怡。
現在才是上午的時間,縱然是室內也亮堂無比,但十幾顆放置在鏤花燈架上的名貴月光石仍在盡職盡責的散發著光芒。雕花內印的防滑大理石地麵之上,放了五張長約三米、寬越兩米的桌案,桌案上放著幾本攤開的案卷,墨硯中濃黑的墨汁已漸漸凝幹,應該是有段時間沒人用過了。
整個教務處靜悄悄的,一眼看去看不到一個人影。
看著這空蕩蕩的教務處,林辰然皺著眉頭道:“不對勁呀。”
許莫殤隨口道:“什麼不對勁?”
“剛才李荊學長才來過不可能沒人啊。”
許莫殤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太清楚。
於是林辰然摸了下鼻子,忽然瞪眼,一馬當先擋在教務處的大門中央,對著裏麵毫無預兆地開口大叫道:“有人嗎!?”
大叫聲在空曠的教務處內來回震蕩,震得許莫殤的耳膜隱隱作響,與教務處隔了兩百多米遠的一個花園之內,兩個抱在一起的少男少女被這一聲喊的餘音嚇了一跳,慌忙分了開來;一隻路過教務處門口的不起眼螞蟻直接被震翻了身,在地上滾了幾圈,慌不擇路地向遠處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