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自打孫育人來借款那一日起,曹頌奇就在一步步的謀劃著如何才能把他的影視公司弄到手。他所有的手段都是合法的,最後的結果讓人有苦說不出。他可以一邊與美麗的孫小姐曖昧聊天,一邊卻將她的父親推上絕境,奪走她父親一生的心血。
有時候常先勇夜半無人時,細想曹頌奇這些年來用過的手段,都會不寒而栗。其用心之深,思慮之遠,隱忍之能,手段之辣,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慶幸自己是他的助手而不是他的敵人,並且提醒自己下一輩子也一定不要做他的敵人。
想到這裏常先勇不禁在心底深深地為孫盈盈小姐歎了口氣。那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性格溫柔,善解人意。她剛剛從國外讀書回來,正準備跟著父親大展拳腳呢。不知道她明天得知一切後,會是什麼心情。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走到常先勇身邊道:“常特助,薑酈小姐來了。”
常先勇趕緊收回心思向後邊的休息廳走去。那個工作人員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常先勇問道:“還有事嗎?”
那個工作人員道:“是……這樣。跟著薑酈小姐來的還有一個她們公司的歌手。說是您邀請來唱歌的,但是我們不知道,節目單上也沒有安排。”
“啊!”常先勇懊惱地拍了一下腦門,他居然給忘了,那個幫他找到優盤的小歌手。因為她幫了自己一個忙,又恰巧是唱《玫瑰舞者》片尾曲的人,自己就臨時邀請她來唱歌。可是這些日子事情太多,後來就給忘了。沒有告訴吉婭公司又加了一個節目。
今晚所有節目就像央視春晚一樣嚴格安排的。必須保證9點24分薑酈推著生日蛋糕出來。因為9點24分是曹夫人出生的時刻。而那時候也將是宴會的高潮,之後就是大家祝福慶祝的時間,沒有再安排任何文藝活動了。常先勇問道:“沒辦法加一個節目或者換一個節目了嗎?”
那個工作人員為難道:“沒辦法了。您也知道,除了薑酈推蛋糕的情節,其它所有節目我們都排練了不下三遍,時間精確到秒。現在再改來不及了。”
“不能安排就算了,按原計劃來吧,保證時間要緊。”常先勇邊說邊向休息室走去。他一進門,身著酒紅色懷舊旗袍的薑酈馬上站起來優雅的伸出手:“你就是常特助吧?我是薑酈。”
常先勇禮貌性的握了一下那隻嫩滑的手,道了句:“薑小姐,久仰。”就撇下傾國傾城的薑酈,徑直走到甄秀麵前。
今天甄秀也特地穿了一件黑白花紋的小禮服,燙了柔順的卷發,顯得人很精致。因為剛剛工作人員告訴她今晚的節目單上沒有她,所以現在很是有些尷尬。見常先勇向自己走來,慢半拍得站起來。道:“常特助,他們說今天沒有我的節目。”
這是一件小事,除了讓甄秀白跑了一趟之外,不影響任何人,任何事。而常先勇有許多的辦法與手段補償甄秀的這次損失,甚至可以補償得讓她感激涕零,覺得自己是因禍得福了。在進門前的那一刻,他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著特地穿了禮服,做了頭發,化了妝的甄秀,就如一個精致而易碎的洋娃娃似的站在那裏。神色、語氣都透著一絲不知所措的慌亂。常先勇的心居然愧疚了起來。這是他許多年都沒有的感覺了,自從自己五年前跟著曹頌奇一起在亞東集團打拚之後,他就再也不知道愧疚叫什麼了。
當時曹頌奇的父親突然心髒病去世,本來已經美國創業,決心自己闖出一片天地的曹頌奇被緊急召回,打理父親留下來的亞東集團。而自己作為曹頌奇在美國的合作夥伴,責無旁貸的跟他一起回了來。
當時亞東集團的業務遇到了很大的困難,曹老董事長的突然去世猶如又塌了一根擎天柱,更加加劇了本身就已經很嚴重的內部派係鬥爭。
曹頌奇十五歲就被老董事長送到了國外,集團內部見過他的人屈指可數,隻知道他一直在美國上學,畢業後也一直在美國遊蕩,既不回國來鍛煉鍛煉,也沒做出什麼讓人稱道的事情來。三十歲的人了,沒有事業,連家都沒成,基本上被他們歸為浪子一類了。
因此曹頌奇子當時麵對的是集團內外的一片反對之聲。多年來被老董事長壓製在下的人,難免會生出各種心思,又做出各種事來。明槍暗箭,冷嘲熱諷,仿佛全世界都在與他們為敵,都想讓亞東集團換個主人。常先勇時常用看不見的槍林彈雨來形容他們當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