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文膽”陳布雷之死(2 / 3)

1926年7月9日,蔣介石在廣州就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誓師北伐。北伐節節勝利,蔣介石率部進駐南昌。1927年2月1日,陰曆除夕夜,陳布雷與《商報》另一位名記者潘公展應邀來到了南昌。翌日,正值大年初一,兩人一同去見了蔣介石。陳布雷感謝“蔣總司令”贈他“玉照”,而蔣介石則說:“以後陳君不必稱我為總司令,隨便些好了。因為總司令是軍隊的職務,陳君並非軍人。”

陳布雷與蔣介石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蔣介石一次次約陳布雷長談。有一天,蔣介石急欲寫《告黃埔同學書》,陳布雷當即“拔筆相助”,蔣介石口授,陳布雷捉刀,一揮而就,須臾之間完稿,蔣介石深為滿意。

同年,由蔣介石與陳果夫介紹,陳布雷和潘公展加入了國民黨。蔣介石極力想留住陳布雷,無奈陳布雷稱:“蔣先生,我仍想回滬做記者,辦報紙。”

就在陳布雷回到上海不久,3月21日,蔣介石率部進入上海。緊接著,他發動了“四一二政變”,沉重地打擊了中國共產黨的力量。4月18日,蔣介石建立南京國民政府。武夫治國,急需文臣輔佐。在蔣介石的盛情相邀之下,1928年1月,陳布雷從上海來到南京。蔣介石欲委以高官,陳布雷回答道:“餘之初願以新聞事業為終身職業,若不可得,願為公之私人秘書,位不必高,祿不必厚,但求能有點滴為公之助,然機關要職,則非所盼也。”從此,陳布雷成為蔣介石的私人秘書、重要幕僚,人稱“領袖文膽”、“總裁智囊”。

後來,陳布雷在蔣介石身邊工作的時間長了,經不住蔣介石的一再勸說,還是先後擔任了國民黨中央黨部書記長、國民政府教育部常務次長、國民黨中央宣傳部次長、國民黨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第二處主任、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副秘書長、國民黨國防最高委員會副秘書長、國府委員、總統府國策顧問、國民黨中央政治委員會代理秘書長等職。

盡管從表麵上看陳布雷春風得意,其實在他內心深處卻隱藏著難以訴說的痛苦,尤其是在他為蔣介石執筆時不得不寫下違心的話。

最使陳布雷為難的是為蔣介石寫《西安半月記》。那是在西安事變之後,蔣介石回到南京,要把西安事變的“真相”公之於眾,讓天下百姓知道張學良、楊虎城是如何“叛逆”的。1937年初,在奉化溪口養傷的蔣介石召見陳布雷,給他看了自己在西安被囚時的日記,並講述了自己在西安事變中的經曆。陳布雷明白《西安半月記》難以下筆,便推托道:“我沒有去過西安,對變亂經過不很清楚,恐怕難孚領袖厚望。”蔣介石卻說:“這沒有關係的,你就照我說過的寫好了。”

2月2日,陳布雷隨蔣介石來到杭州,蔣介石再度把日記交給陳布雷,補充敘述西安事變的經曆。陳布雷無法違命,隻得在極度痛苦中為蔣介石寫完《西安半月記》。陳布雷在日記中坦言:“餘今日之言論思想,不能自作主張。軀殼和靈魂,已漸為他人一體。人生皆有本能,孰能甘於此哉!”此後,他多次表示,“不能用我的筆達我所言”,“為人捉刀是苦惱的”。他曾比喻自己是“嫁人的女子,難違夫子”!

陳布雷內心的隱痛日益加劇,使備受煎熬。

1948年11月12日,陳布雷對陶副官說:“我要理一個發。”在理完發之後,他對陶副官說:“我今夜要趕寫一些重要東西,任何客人不見,電話也不接,你也不要上來催我睡覺,我寫好自己會服藥睡的。”他上了樓梯,走到一半時又回過身子,補充了一句:“讓我安靜些!”